英国,Manchester(曼彻斯特),天气阴,微雨。
曼城的今天看起来和昨天一样,昨天大概也和前天没什么不同,除了下起雨。连续几天马不停蹄的英国各地商业行程之后,今天一大早又出发来到这,他其实有点累。因为睏,他搭火车的时候还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肩上,对他笑说:“工作很辛苦吧?”
他没回应只干笑,赶紧离开女人厚软的身体。妇人见他醒来,话匣子大概被启动,又绵延说了一些话,他也没仔细听,内容大概是在说今早天气不太好,觉得可能会下雨,但她却因为懒没带把伞,等会儿去市场买菜之后回家可能会淋成落汤鸡……吧啦吧啦之类。
说没仔细听,但他却全都听进去了。并没有特别发挥,只是敏感本能已自动帮他撷取。他注意到她配色突兀的蓝黄碎花洋装蓬袖下手臂提着一个蔺草编织大购物袋,里面恐怕有几颗洋葱,因为从袋里飘散出些许辛辣味。
渗人。
持续二个多月,才发现这一切是个笑话。
列车停下,到站。
下了火车回到饭店,室内没了叨唸大婶的旁白后又显得太幽静。他端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灰褐色眼珠被灯光撒得清透,可却像颗纯净却没有生命、一动也不能动的玻璃珠。
提不起劲。
玻璃珠瞟过餐桌。
肋眼牛排和色拉、甜点,以及一瓶奥比昂酒庄(ChateauHautBrion)的红酒,外加一座银制烛台上叁根点上柔光的淡粉色蜡烛。
该怎么说?
眼前这个景象若再加束花,简直活像个求婚晚餐。
但他,确被抛弃了。
他确定他不会见到她。
这是个给他饯行的晚餐,意再明白不过——亲爱的路易,请收下我这份聊表心意的礼物,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他不禁失笑,沉寂叁年的自己竟接受以这样可笑的姿态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