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九月一边是半养伤状态,又一边偶尔去非离阁和议事殿中打扫。
楼晏倒是没有吩咐她近身伺候他起居,听万全的意思是,楼晏最近时常要出入皇宫,带着她这个女眷不方便,也就纵容着她在府中再休养几天。
并且,自打那一日九月埋怨说自己想多吃个鸡腿都要去厨房打点,之后的每一天每顿饭,她的饭菜里都必然会有一个鸡腿,九月还觉得好奇,吃了几天后,实在是对鸡腿有些腻味了,她去问过诗兰,又去问了其他在最近几天里已经熟悉了的侍女,才知道其他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的饭菜里有这个特例。
九月不仅连一点感恩戴德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胸闷。
楼晏那厮真的是太会做生意,拿走她一千两银子,然后每一顿饭让她多吃个鸡腿,再又让府中的裁缝给她和诗兰定做了几件新衣裳,别说是鸡腿和这几件衣裳,他就是每一顿让她吃十个鸡腿,每个月给她五件新衣裳,在几十年之内这一千两也一样是花不完。
不过倒是有一点,因为九月这份区别待遇,王府中所有人都将她当做王爷身边的红人,也就是所谓的王府中甲等侍女,所以平日里九月在王府中走动时,有些侍卫见到她还会对她客气的点点头,不敢再造次。
勉勉强强算是一点收获吧。
“听说良贵妃近日身体不适,王爷早早便去了宫去探望,估计这几天都会住在宫里了。”
这一日,九月正照例准备去非离阁打扫,听见有几个侍女在水井旁边一边打着水一边闲聊,她不禁拎着手里的水桶走了过去,认真的打着井水,同时竖起耳朵听那几个侍女嘴里闲碎的话。
“良贵妃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会忽然身体不适?是着凉染了风寒吗?这天气都快入秋了,最近的确是有些凉,再过不了一个月,就要多添些衣服了。”
“这倒是没有听说,我是听前院的门禁侍卫说的,只听说良贵妃是病了,不知道病的是否严重,不过既然王爷在宫里小住几日,估计病的不轻,哎,真希望良贵妃可以长命百岁,她膝下只有王爷这么一个儿子,当年收在身边的冉郡主如今是不能陪在她身边了,这宫中再怎样的荣华富贵,却也终究是一片孤清凄凉,咱们王爷重孝道,如果良贵妃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真的太让人难过了。”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不就是身体不适而己?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话就不该说,良贵妃向来贤良,待人亲和,是宫里难得的好主子,一定要长命百岁才好!”
“我、我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己,良贵妃的确是宫里为数不多的好主子,我还听从宫里到了岁数后被放出宫来的宫女说过,良贵妃生性淡薄,不争不抢,不然以良贵妃当年护国公长女的身份,她若是略施小计好好争一争主位的话,便已坐上皇后之位了,可她自入宫后就是这样凉薄的性子,坐在这贵妃的位子上无功也无过,倒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是呀,能一直坐在贵妃的位置上从来没有与皇上红过脸,还生下咱们王爷这么好的儿子,良贵妃这一生也算是很圆满的,多少女人羡慕不及……”
九月将装满了水的木桶众井中提了出来,虽然没有参与那几个侍女的闲聊,但也能听得出来,楼晏的母亲良贵妃是个绝对冰雪聪明的女子,不争不抢不代表良贵妃满足于现状,也不代表她天性天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