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八两一直闷着头吃个瓜子不吭声,浮墨慢慢的咬了一口包子,仿佛已经对大街上来来往往这些人的讨论和消息见怪不怪。
九月却是回过头看向浮墨,见浮墨的态度很沉默,她当即转过眼又看向刚刚正在讨论晟王遇难之事的那几个人。
“听说啊,是晟王穿过南门附近的护城河,驾临河道外围的一道闸口,而平王已经得到西番的炸药米秘方,在那里埋了上千斤的炸药就为了炸死晟王,要知道,洛昌城南门护城河外的闸口只有一条很窄的路,上千斤的炸药啊,一个人都逃不掉!当时护城河的河口都被炸毁了,洛昌里差点在战乱之后又酿成水灾,听他们说,那天晚上洛昌城南门外护城河上一片火光冲天,上千斤的炸药同时在一个地点爆炸,那种像是蘑菇形状的黑云整整一天都没有散去啊……”
所有的希望和不相信都逐渐消失殆尽,九月将手中的银票和琉璃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对面桌上那些在讨论洛昌城一事的人听见这边的声音,当即回头看了她一眼,当她是神经病一样的只看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小声聊着晟王遇难的秘事。
看见九月这比想像中更为平静但却极度压抑的动作,浮墨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个包子后,慢慢的喝了一口清水,放下杯子说道:“所以,九月,你的牵挂已了,随我回迦尔国。”
九月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额头上沁出层层的密汗,那天她站在北门的城墙上看见远处爆炸而起的那片火光和那片腾空而起烧红的蘑菇云,就是那上千斤的炸药……
然而九月四周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她没有听见浮墨的话,没有听见八两不停的在桌上啄着瓜子的声音,没有听见茶馆里的吆喝,一切都仿佛随之死去了一样,她赫然转过头,看向浮墨抬起来看向她的眼眸。
她猛地转过身看向他:“告诉我,这只是传言而己。”
显然,这女人根本没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去。
浮墨微叹:“九月,这不是传言。洛昌城护城河外的那条闸道是晟王楼晏预谋好的地点,螳螂捕蝉,他是黄雀在后,但是他的背后却还有无数只黄雀在准备要他的命,千斤炸药,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吗?”
九月的手紧握成拳,一声不吭的瞪着他,一味的只想在浮墨的眼中看出他在骗她,甚至这些所有人都在骗她的眼神。
可是没有……
浮墨的眼神很平静,很诚恳,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楼晏怎么可能会死?
楼晏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他在万籁无声间运筹帷幄算计别人的份儿,他怎么可能会被人算计?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谎报的军情就这样死了?
不可能!
她说过会等他回来接她,他说,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为什么她一路赶去想要和他并肩做战,承封却在南门的爆炸过后将她的一切都抹煞,让人将她打晕将她关进铁笼甚至让晟王大军的人将她亲自押送回南边,为什么楼晏又事先交代浮墨来劫囚车?
这个世界怎么了?
她只是被打晕了,睡了两三天而己,怎么就翻天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