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时间,他还能一点点的去知道。
见他不应话,张玲玲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接茬,“是啊,等姐回来,我给你们打电话,她出去一晚上,回来一定累的不....
她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羊肉被烈火烹调过后的香气冲入鼻腔,夹杂着淡淡的孜然和辣椒混合后呛气。
余艺走进门,手里捏着一把还冒着热气的羊肉串,嘴角涂有淡淡的油光,正回头和匪行云不知说着些什么,余光一扫,瞥见病房里数量过多的人影,显然是一愣。
“姐!”张玲玲终于见到了主心骨,眼泪汪汪的扑了上去,“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了。”
“就...出去走走。”
“你的腿这就能走了吗?累不类?”
张玲玲点着头,背着王秋花和楚青衣,偷偷给她使眼色。
“你眼睛怎么了?”余艺一脸莫名,单腿向前跳了一步,举起拿着烧烤的手,给病房另外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吃了吗?”
王秋花叹着气摇了摇头。
楚青衣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已经是站直了身体,再不见那副慵懒的姿态,向着她迎了两步,正想开口,就见匪行云走进门,扶着余艺回了病床边。
“吃点吧,很香的。”
余艺坐在床边,将烧烤分给张玲玲,又顺手脱下外套递给匪行云,他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彼此之间动作都不见半点迟滞。
默契的,像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张玲玲闷着头,挨个分了一圈,但现在没谁还有这个心思,她咂咂嘴,瞄了两眼,馋的不行,干脆躲到一边偷偷的撸串看热闹。
余艺擦了手,昂着头看了楚青衣一眼,好奇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楚青衣笑了笑,递过去一张纸巾,指了指唇角的位置,轻声问:“才进医院就想着跑出去玩?”
余艺尴尬的红了脸,接了纸巾,胡乱的抹了一把,“睡了一天了,实在是睡不着。”
“去哪了?”
“沙漠里,今天的星星非常好看。”
楚青衣若有所思,“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好看吗?”
余艺一愣,“嗯?”
“没什么。”楚青衣摇了摇头,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看向匪行云,眸光在瞬间锐利了不少,“好久不见,匪先生。”
匪行云瞥他一眼,微微颔首,“楚青衣。”
“你还记得我。”楚青衣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匪先生方不方便回答一下。”
“青衣!”
王秋花瞪大眼睛,知道楚青衣想说什么,连忙喝止住他,跟匪行云解释道:“总裁,您别介意,青衣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楚青衣打断了她,认真道:“匪先生,不知道你方便回答我吗?”
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余艺愣了愣,她好像知道楚青衣要说的是什么,只是为什么会是现在?
他和平时比起来,有些不大对劲。
王秋花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余艺,试图让她终止一下这场不该存在的对话,但她却没注意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视线低垂,恍恍惚惚的飘到了匪行云的身上。
如果真的是那个问题,她也想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在等着匪行云的回答。
看他是答应还是拒绝。
“说。”
“你为什么会去参加余艺的葬礼?”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连王秋花都没有办法阻止了,她只能叹了口气,站到一边,等待着匪行云的答案。
关乎到余一冰,她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谁也不晓得,这场风暴漩涡的中心点,其实就在病房当中。
换了一具躯壳,成了全新的自己。
她听着那些关于自己的议论,只觉得既荒诞又悲伤。
病房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张玲玲嘴里咬着一根吃光了烤肉的红柳枝,满脸的呆滞。
半晌,他们才听到一个声音。
“我去见她。”
仅此而已。
余艺的心莫名的泛起酸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匪行云,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任何可以被理解到的情绪。
但她什么都没发现。
看似和往常一样,眼光冷淡,面无表情。
只在偶一瞬间,才让她在瞳孔深处,捕捉到了一丝隐藏的极好的情绪。
那太复杂。
也太难懂。
以至于她甚至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确定清楚。
楚青衣也是一愣,没想到困着他的问题,竟然只有四个字的答案,他皱起眉,道:“我不知道匪先生还和一冰认识。”
他依旧不想放弃这条线索。
但却已经不仅是因为余一冰。
还有余艺。
如果匪行云真的和车祸有关,那余艺在他身边,也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他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匪行云瞥他一眼,眼中冷意更甚,“她的事,你为什么要知道。”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森寒,似乎只要开口,连气温都要随之降下几个温度。
但余艺却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东西悄悄的改变了。
那是从未在匪行云身上看到过的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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