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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炀是来捉奸的,意外地看见了哥哥们打架。
裴铖是来谈事的,意外地成了捉奸家长。
顾泓……顾泓只是违令来找任白,才被主人在门口罚跪,谁知道就莫名其妙成了这场混战的引线。
裴家这三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在看见江易安和他那几个朋友的时候,脑子里难得一致地闪过同样的念头: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跟着江易安来的那几个人见惯了裴家兄弟三人在岭南叱咤风云的样子,乍一看见这场面,稀奇得脑子宕机表情空白,场面一时尴尬无比,落针可闻。
两秒过后,在任白门前混战的几位率先反应过来,裴铖人模狗样地咳嗽了声。
“咳,”裴大少往日里积威甚深,哪怕是这种窘迫到恨不得钻地缝的场合,他顶着一张冷脸,也能撑出许多门面来。
“……”最外面,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几个人以蒋檀为首,半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子。
裴大少冷着脸,刀子似的目光扫了眼他的二弟三弟和跟蒋檀站在一起的江易安,沉定地拆现场,“裴炀,先带你二哥回家。江易安——”
“江易安是我学长!”裴炀在大哥毫无顾忌说出江易安身份之前果断地抢白,他虽然是来捉奸的,但并不想在旁人面前作践易安,他当初既然答应了这人可以继续经营公司,就会在外人面前给足体面,“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学长愿不愿意陪我叙叙旧,喝一杯?”
裴炀转头对着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换成了十分真挚的“邀请”,但江易安能感觉得到,他那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跟说出来的。
听的江易安也跟着一起牙根发酸。
他就是出来谈个生意,打死也想不到,竟然撞见了这么一场不该看的大戏。
裴铖刚才扫过来的眼神跟要杀了他灭口似的,三位主子的闹剧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是眼下这情况,他跟蒋檀的生意眼看就要谈成了,也实在不甘心把财神爷晾在这儿,就这么跟着裴炀回去。
他犹豫,顾二少也犹豫。
裴铖显然是已经误会了任白,顾泓觉得这时候自己要是跟他们家老三走了,这两位没准儿还得打起来。
江易安没应声,顾泓也没动,先后被自己的家臣和便宜弟弟违拗的裴三儿与大少,脸上隐隐闪过如出一辙的阴沉,旁边始终没反应的任白却忽然开了口,“二少,你先跟三少回去吧。”他说着,对旁边顶着半身鞭痕却毫不尴尬裸着上身的岳蛟摆摆手,“你也先回去,我跟大少有事要聊。”
裴铖难得地没拆台,看向蒋檀,哂笑一声,“要不蒋总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是邀请吗?这分明就是手里拎着把刀的逐客令,蒋檀要是敢说个“好”,他能拎刀直接捅她个透心凉。
“不了不了不了!”惜命的蒋总读懂了裴铖的意思,从善如流,“我那屋刚上了菜还没动呢,就不耽误大少谈事了。”
江易安在转瞬之间拿定了主意,顶着一张毫无破绽的淡定表情,从容地对蒋檀他们笑笑,“那你们先吃着,我去跟三少说两句。”
蒋檀问:“还回来吗?”
江易安点头,没敢看裴炀,“去去就回。”
裴炀一根手指勾着池浪的钥匙转着玩儿,闻言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激得易安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SATAN”的地下停车场,等江易安的司机看见了裴炀从电梯出来,直接把车开了过来,对于为什么二少跟三少都出现在这里,一丝好奇也没有,裴炀肩负着裴铖那“把你二哥带走”的使命,看着顾泓一动不动地戳着,上前亲自给顾泓开了后座的门,“二哥?”
“我先不回去,”从刚才在楼上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顾泓终于开了口,他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看着裴炀的时候,难得地有点尴尬,“你们先走吧。”
顾家有点长幼有序的老传统,顾泓再怎么同父异母,毕竟也是亲二哥,他不说,裴炀既不方便多问更不想多管闲事,并不怎么在意地点点头,“那你躲着大哥点儿,别让他撞上了。”
裴炀对裴铖的吩咐阳奉阴违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看着顾泓又上电梯走了,司机识趣地坐会车里升起的车窗,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了,裴炀这会儿终于有空料理跟在他身后始终一声不吭的男人,“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江易安抿着唇,束手低头,“主人……”
裴炀轻佻地捏着易安的下颌,逼着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审视的目光带着冷淡的嘲弄,凉凉地落在他脸上,“否则的话,凭你这性子,怎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抗我?”
“主人,您再允我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四十分钟行吗?”江易安哀求地抬起眼,看着主人的目光却透出一丝柔软的坚持,“我有把握,跟蒋檀能谈成的,求您再给我四十分钟。”
裴炀方才气势汹汹地来捉奸,满心嫉愤恨不得要把江易安拆吞入腹,但这会儿在楼上闹了那么一出,他反而冷静了一些——他心里清楚,别说是SE
', ' ')('X开放日,即便他亲口应允地让江易安去随便发展一夜情,这男人也绝对不可能跟谁不清不楚地胡混,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淡然处之,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裴炀自己知道,他对江易安的控制欲和独占欲愈演愈烈已近病态,但他没打算改。
反正这辈子注定了,这人就是属于他的,他怎么霸占都不过分。
所以掐着下颌的手带着把玩的意思抚过易安的侧脸,在男人乖顺承受的僵硬中,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狠狠地向后一扯——江易安猛地仰起头,脖颈因为他过于用力的拉扯而绷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裴炀挨近他,危险灼热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脖颈间,“你知道这里今天在玩什么游戏吗?”
江易安艰难地吞咽口水,喉结紧张地滑动了一下,“……知道。”
裴炀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喉管,被触碰的皮肤因为紧张和痒意而泛起细碎的鸡皮疙瘩,“知道还敢来,还背着我?”
“不是背着您……”因为这个姿势,江易安说话变得有些困难,他极力垂下视线看着裴炀,温驯地承受主人的质问,两只手始终乖乖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弯曲着,连攥拳借力都没有,“我也好,蒋檀也好,今天在场的人,没人会玩那些游戏——所以我觉得,既然您答应我出来应酬,只是换个地方吃饭的区别,没必要……跟您报备。”
裴炀松开了他的头发,捏着他柔软微凉的后颈,顺手把他搂进了怀里,明明是个温存亲昵的样子,可当裴炀将热气吹进易安耳朵里的时候,怀里的人却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你什么时候能做自己的主了?”
……是了,从身到心,里里外外,都是裴炀的,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一句“我觉得”,就已经是僭越了。
酸楚的无力与颓丧的疲惫在猝不及防见席卷全身,江易安闭上眼睛,“我错了,主人。”他涩涩地开口,再不祈求什么了,“我跟您回去,僭越之处,请您责罚。”
“……”江易安身上并不明显的酒气顺着呼吸钻进身体,在男人身上悄然烘托出了一丝与平时不同的气质来,裴炀缓慢悠长地嗅着令人微醺的气息,片刻后,放开手,退了一步,打量着他,微微皱起眉。
江易安以为裴炀不满意,睁开眼睛狠狠心就要跪下去,腿刚弯下去一点,就被裴炀抬脚顶住膝盖制止了。
裴三儿最近不太看得惯自己家臣这一幅低微认命、束手待毙的样子,在男人笔挺的西裤上留下了半个脚印,他收回脚,满脸余怒未消的样子,可落在易安身上的目光越发地让男人捉摸不透,“我知道,这笔投资对你很重要。可我,根本不在乎。”
裴炀不让他跪,江易安也没坚持,默然地点点头,顺着裴炀说道:“是,是属下的错。”
“你要非去不可,也行。”裴炀漆黑的眸子错也不错地锁着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但我要你明白,我在乎的不是这一笔投资,我在乎的,是非要这笔投资不可的你。”
江易安倏地抬起头,木然的神色被惊起一丝涟漪,他张张嘴,往日进退得体的人,这一刻,却愣是没说出话来。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气氛都不对,这几乎就是一句告白了。
可是在主人严丝合缝的压迫与索求下,他又觉得,这句话冷的让他心惊。
——得是什么样的情感,才能让裴炀像现在一样恨不能将他从里到外、密不透风地缠紧锁死?
还有,要如何“明白”呢?
命运早就注定身不由己,他身在其中,被动承受才是本能,半点不敢多想。
但是,在这一刻,沉默过后,他还是顺从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主人。”
“你明白个鬼。”裴炀笑骂,语气悠闲轻佻,分不清是在嘲讽还是在感叹,“你要是能想明白,你就不是江易安了。更不会放着舒服日子不过,非得天天自讨苦吃。”
“主人,我不是……”
江易安想解释,却被裴炀抬抬手打断了,他话锋一转,一念兴起的坏主意信手拈来,“不过刚才你既然请了罚,那我也成全你。”
他在易安惊愕的目光中回身打开了车门,把杯架上放着的两瓶水拿了出来,随手递了一瓶给易安。
不用吩咐,裴三少只抬了抬下巴,易安就会意地拧开瓶盖,问也没问地仰头喝了下去。
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裴炀这些折腾人的把戏,已经把易安磨出了默契。
他喝得很慢,小口小口地抿,喝完一瓶,又主动从裴炀手中接过了另一瓶。
大口喝水,水会流到结肠,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水份才会被胃吸收,产生尿液。
惩罚也好,小少爷恶趣味的玩弄也好,他一丝不苟地执行,希望主人满意了,后面能少折腾自己一点。
裴炀果然是满意的,看着易安将两瓶矿泉水喝干净,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肚子,“不许去厕所,知道吗?”
江易安来“SATAN”之前已经吃了饭又喝了酒,这会儿两瓶水下去,胃口发
', ' ')('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毫无感觉的膀胱这会儿竟然隐隐有了尿意,他垂下眼,点点头,“……是。”
旁边就有垃圾箱,裴炀走过去顺手把空瓶子扔了,回过头来揶揄地看着他,“你也不必守着什么四十分钟一个小时了,只要你能忍得住,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两瓶330毫升的水不算如何为难,但先前江易安已经喝过一顿了,这会儿转场来这边,明显就是喝酒谈事情为主,他一个拉投资的,敬酒势必要比别人喝得多,可是事情卡在刀刃儿上,就像裴炀让他喝的这两瓶水一样,该他喝的酒,他不能推。
酒和水相互累加,未来的煎熬可以预见,他一直老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守着规矩,轻轻地向这个折腾自己的人道谢:“谢谢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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