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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地上的灰都很厚。”杨远意重又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香灰,突然异想天开地看向方斐,“阿斐,你要不要也拜一拜?”

方斐愣了愣,半笑不笑地要拒绝:“不……”

“拜一拜吧。”杨远意强势地说,拖着他的手在观音像前站定,“我跟你一起,春节还没来,但是应该有用的吧。”

或许因为阳光温暖,晒得骨头都酥,失去了判断。也或许杨远意的“一起”本身极具吸引力,他听见就走不动路,只剩下遵从一种选择。

和杨远意并排站在摩崖石刻前,山道狭窄,身后是茂密榕树与野草,更远处江水潺潺。

方斐从十来岁起就不信神佛,因果报应对他似乎从未起过作用,他的上坡路走得跌跌撞撞举步维艰,下坡却一日千里摔得伤筋动骨。

但原本这个下午,他是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

这算不算另一种“神明保佑”?

方斐双手合十,略低于眼,阖目沉默了许久,对着千手观音像郑重鞠躬。

然后他睁开眼转头想看看对方有什么表情,只捡了个漏,发现杨远意神色紧绷地端详着观音像,双手倒是合在一起,却好像并无太大的变化。

察觉他视线,杨远意问:“许愿了?”

“嗯,家人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电影票房大卖。”方斐不在意什么说出来就不灵的传言,坦坦荡荡地和杨远意对视。

迎着光的方向,杨远意的眼睛蓝得近乎透明:“喔……够贪心的。”

“还有更贪心的。”

“嗯?”

方斐认真地凝视他:“杨老师一直爱我。”

前夜荒唐还未完全散去,杨远意却无端被某个字刺得一时失语。

没有说破时他能与方斐调情,说些似真似假的甜言蜜语,不到24小时前方斐破罐破摔的表白让他后背发热,所以一时冲动,默认了他们的关系有所变化。

可不知怎的,杨远意却始终不如方斐坦然。

或许是还没准备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真正恋爱过了。

好在方斐很快转移了话题:“杨老师,你许愿了吗?”

“……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

方斐没问他为什么觉得时间短,弯起眼,目光明亮地对他提了个很过分的要求:“杨老师,都说要畏惧信仰,那你敢不敢在这里亲我?”

仿佛是报复刚才的避而不答。

夕阳西下,江水折射到深红岩壁,是一条一条摇晃的金色光线。

就在方斐以为会再次被他忽视,他突然身体一轻,竟被杨远意抱住大腿往上抬。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肩膀,下一秒方斐已经坐上了江边的石质护栏。

腰被牢牢箍住,心跳加速了片刻,他忽地镇定下来了。

江畔斜坡,一簇芦苇横生,杨远意仰头,蜻蜓点水地吻方斐一下。

起先只想略微触碰,吻他的时候心里却突兀燃起一把火,杨远意情不自禁抱得方斐更紧,唇舌交缠,沉重鼻息传递激烈的心跳。

拥抱的姿势,杨远意逐渐平复后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但我不敢让菩萨看见。”

也不敢让你知道,刚才“没来得及”,都是因为在看你。

第三一章 虚构情节

闵红棉次日回到剧组,容光焕发满面笑容,一改前段时间被副导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惨样。对大小姐而言,这次无论角色还是拍摄环境都是极大挑战。

但她依然很开心。

因为临近年关,剧组不可能当周扒皮,再拍两场戏,她就可以放假了。

剧本里小琳作为女主角,串起了小城冶阳和大都市。李航出事后,她如他所愿参加了高考,最后去到锦城念大学,过去的叛逆被藏进骨血深处,连同那段畸形恋爱,她从此变得安静乖巧,不再化夸张的浓妆把自己打扮得早熟又性感。

小琳遇到了新男友,他和李航一样爱穿白衬衫。

他们稳定交往了几年,顺理成章地结婚并安家。至此,她终于过上了对李航描绘过的所谓的“幸福”生活。

大年三十,母亲不停催促下小琳不情不愿带丈夫、女儿回到冶阳,破破烂烂的山间公路已经新修好,再不会在雨夜出现特大事故。

小琳靠在私家车副驾驶,若有所思地看向一个弯道。

初春,之江水位尚浅,芦苇全部枯萎了,惨黄着半死不活倒在石滩。

察觉到小琳的情绪,丈夫笑着问:“回家了,不开心啊?你好久都没回来了。”

“开车当心,这条路以前常出车祸。”小琳皱着眉。

丈夫:“真的假的?”

小琳不语,半晌才轻轻地“嗯”了声。

我不仅知道,我还亲眼看见十七岁时的爱人从山崖跌落,被卷入江里。

她在这时终于想起李航的样子,他那天说的“走”,大约并不是两人偷偷离开冶阳。李航突然反悔,要她回去,也不是良心发现了,是他根本不想和自己一起。

他从江水下游来,也回江水下游去了。

小琳视野仿佛起了雾。

整个故事就在这里彻底结束,杨远意批评许穆太保守,没敢把最惨烈的部分撕开了给大家看,许穆则反唇相讥:“你不懂审核。”

于是不懂审核的杨导放弃抵抗,举起双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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