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想象中,他要娶她,是要将她风风光光的用八抬大轿娶进门,让任何人都不敢忽视她的。
可是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都还没有定,她却已经先帮他照顾他母亲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外人该如何想她?
说她为了嫁给他,不惜糟践自己,还没过门就开始伺候未来婆母,讨好他,讨好他母亲?
虽然知情的人会说她是大夫,她照顾他母亲是尽医者本分。
但是当有人想要造谣的时候,是不会管你的事实真相是如何的,他们只会想着怎么说能中伤人,怎么说能坏人名声!
虽然他会尽力避免那样的场面发生,但是只要他想到她可能陷入那样才场面之中,他的内心就忍不住自责,忍不住心疼。
“别瞎想。”白秋落和邵南初相处久了,倒是知道他的性子,心里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便明白了他的顾虑,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她伸手拍了拍他埋在她颈侧的头,像是在安抚一个闹情绪的孩子。
“你知道我的性子,我素来也是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和说法的,我想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旁人的看法而改变。再说了,我对伯母,最开始心生钦佩和怜悯的时候,我甚至还不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呢。”
“伯母是个很值得钦佩的女子,她的隐忍和坚毅让我觉得很佩服。所以就算她不是你母亲,我作为一个大夫,也是心甘情愿的照顾她的。至于外人想要说什么,造谣或者中伤什么,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在乎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伤害不了我。”白秋落说着,顿了顿,道:“南初,只要你不负我,我家人能平安顺遂,这世上没人能伤害得到我的心。”
邵南初闻言身子僵了僵,他缓缓从她颈侧抬头,正面对她,凝视着她的眼。
白秋落眸色清亮,眼中是干净纯粹,也是执拗和坚定。
邵南初双手上移,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不含任何的情欲,只是单纯的忽然想要吻她。
白秋落被他骤然来袭的吻而搞懵了。
她呆呆的由着他吻着,甚至忘了闭上眼睛,手中的药箱紧了又紧,这才没有掉在地上,打破这一室的旖旎。
这个吻带着深情却又浅尝辄止。
邵南初和白秋落额头相抵,看着她的眼,轻声却郑重的承诺:“落落,这一世,哪怕我负尽天下人,也定不负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天道崩毁,祸乱苍生,也……再所不惜!
白秋落因为他郑重的承诺而轻怔,随后,她的眼中浮现出浅淡的笑意。
先是从眼底深处冒出,随后爬满了眉眼。
她柔声道:“好,我记下你这句话了。南初你记好了,若是你敢食言,我便永远的离开你,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会让你再有找到我的机会。”
一句话说得邵南初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疼得他的脸色都白了。
他用力将她扣在怀里,低低道:“不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永远不会!”
白秋落这次没应声,只是安静的由着他将她抱紧。
虽然人心易变,虽然人生还长,但是这一刻,她是愿意去相信他的承诺的。
就这样安静的相拥了好一会儿,白秋落才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道:“好了,你先去看你母亲吧,别让她等急了。你们分开了十多年,想必她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去陪她吧。”
邵南初低低道:“你便不想我陪你吗?”
虽然他也明白白秋落说的是事实,但是他却有些舍不得松开她。
“想啊。”白秋落倒也不羞怯,坦荡的承认自己的思念。
她道:“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啊。你和伯母分开了十几年,她错过了你的成长,这才刚被救出来,想必肯定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你说。可是咱们往后余生还有几十年要一起度过呢,你现在肯定是要先陪她啊。”
“落落,你怎么能这么好。”邵南初闻言轻叹,为她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我这得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在这一世遇到你啊。”
邵南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情多丰富的人,但是在白秋落的面前,他的感慨总是那么那么多。
白秋落没说话,抱着他,在他胸口蹭了蹭。
他说遇上她是他的福气,其实能遇上他,何尝不是她的福气呢?
只是此时的二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相遇从来也不是福气,而是孽缘的延续。
本不该相遇的两人相遇了,就注定了要搅乱这朗朗乾坤。
圆心大师所说的天道崩乱,群魔乱舞,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那是……早有预见,早已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