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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就感叹年轻真好,把去年申请过艺术留学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发给顾西园,对方也很好说话,价值好几个达布悠的资料打包发过来。
“这已经是经过好几届同志接力补充过的版本了,”对方说,“机构都卖得很贵,我们diy的穷学生就是要互帮互助。你不要客气,好好加油,本科申请也不简单,通过了记得补充自己的经验,帮助下一位。”
因为准备工作开始得比较早,一切都不疾不徐、按部就班地进行,顾西园没有告诉贺循他的打算,因为与贺循没有关系,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十月份传来贺循拿到国奖的消息。全校集会时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顾西园与尤莉坐在台下。尤莉猛打顾西园胳膊:“是我们排球课的组员啊!他学习原来那么好?!”
“你才发现啊,”顾西园胳膊被她拍得生疼也不在意,心情很美,“人家照片在公示栏上挂了那么久!”
那时顾西园还没意识到贺循拿到奖项背后的含义。对他而言唯一的改变就是,贺循结束了漫长的赛程,有更多时间陪他在图书馆做高二年级的题。
知道贺循接受了阳城大学保送,已经是年末的事了。顾西园去茅家上课,贺文妍在电话里与贺云度争执——
“我不知道这件事的……贺循从来不会和家里商量……爸爸你冷静一点,我让贺循回家自己跟您解释清楚吧……”
贺云度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都已经敲钉转角了解释有什么用?!”
贺文妍捂着话筒,很茫然的样子。
顾西园进了画室,关上房门,茅维则四仰八叉躺在飘窗上用投影仪打游戏,睬都不睬他。
“阿姨怎么了?”顾西园很有技巧地问。他听出了事情与贺循有关,但是直接询问贺循的事肯定会引起茅维则怀疑。
茅维则幸灾乐祸地说:“跟我妈没关系。我那个哥哥,拿了什么数学比赛的奖,就自命不凡,要跑去阳城念大学。可把外公气死了,哈哈哈哈哈。”
一节课顾西园上得心不在焉,讲解点叶与夹叶画法的时候听见外面是贺循回来了,在与贺文妍说话,贺文妍的声音时高时低。茅维则对顾西园比了个噤声手势,悄悄过去开了道门缝偷听。
他妈一向名门贵女,轻言细语,也有气急的时候。
“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一个人就决定了,要不是老师来电话,我们都不知道。”
“我会跟外公讲清楚。”
“……好吧,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要去阳城念书?明明知道你外公想让你出国。”
贺循坐在他妈对面,感到一点轻微的厌倦,却必须假装领会到他妈这么多年不过问他的情况,今天叫他回家讨论毕业的去向只是出于单纯的关心。
“没有特别的原因,”贺循简单地说,“只是我不想。”
贺循离家的时间把握得正好,没走多远就听见顾西园在背后叫他,跑得很急,每次都这样,好像贺循不会停下来等他。
“干嘛走这么快!”顾西园指责。
贺循没有解释自己走得并不快,回答说:“送你回学校?”
“你不回去吗?”
“江煜要开庆功宴,可能今晚不回学校了。”
“是不是庆祝你保送?”顾西园立刻敏锐地说,“那我也要去。”
贺循觉得他说这话是出于一种衝动,因为很快表情就变得犹豫,然后退缩:“会不会都是你班上的同学,我去不太好?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贺循握住他的手:“没有不好,可以去。”
的确是为了庆祝贺循保送,但是有江煜在的地方绝不会让贺循成为主角,贺循到达之前江煜已经嗨翻全场了,包厢里音乐放得震耳欲聋。
江煜请了十多个交好的同学朋友,食物饮料堆满茶几,他自己和另一个很骚包的男生正在合唱热歌劲舞。傅子越堵着耳朵,一脸生不如死。
贺循带着顾西园挤坐到傅子越身边。
“我操了!你为什么要答应江煜组这个局?!”傅子越大声抗议。
“你觉得跟我有关系?”贺循冷酷地指出,“只是江煜自己想玩而已。”
顾西园本还有点局促,周围坐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但他很快发现这些人彼此也不都是认识的,好像还有其他学校过来的,大家热切地聊天,给了顾西园一隻杯子,聊着聊着就干杯。
江煜抱着话筒深情说道:“今天我们相聚,是为了恭喜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提前拿到了高校的录取,脱离高三苦海,但是我想说的是……更重要的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这些还要继续苦海挣扎的人,要说的话只有一句,自由万岁!”
音乐响起。
傅子越麻木地承认贺循的判断:“你说的没错。”
江煜一屁股挤在傅子越与贺循中间,搂着傅子越大喊:“你为什么不嗨起来?!你要知道今晚是最后一个放纵之夜,明天就要开始寒假补课了!贺循个逼玩意儿已经背叛我们了!!”
', ' ')('傅子越放弃挣扎。
不时有人端着杯子过来问哪个是保送的,被江煜指认后,发现对方不是过来干杯,是来揍人的,给贺循一拳头再飘然而去。
“……”
顾西园一直安静待着,笑呵呵的听身边人聊天,贺循听了几耳朵,他们在讲市高每天踩着巴黎世家上课的英语老师,和东外骑二八大杠上班的副校长。不知道这话题有什么可傻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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