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举例,类似的新闻已经出了几单了。
徐宇立在电脑开出其中一条下午的报导,说的就是一间承传了叁代的旧式糕点店面临强拍,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装修充满七十年代特色的门面前,表情唏嘘。几乎是每一单收购重建案的套路,这都不算夸张的,他就曾看过以前有一单「丈夫失踪十年,妻子守屋盼回家」的新闻,不知道为什么带来很大回响,给当时的发展商造成不少压力。
「品牌形象管理的问题,不是我的专业,我给不了意见。我能判断的是,这次开出来的条件已经比去年的南港企划好上一成了。」他边说边快速读完报导内容,补充说:「这些报导为了表达他们想做的观点,总是会有很多缺漏。与其加码,不如打公关战,把我们为长者业主而设的原址安置计划放大一下,找媒体吹一吹,花不了多少钱。」
薜应雄听罢安静了一会,徐宇立几乎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但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徐律师还是挺懂品牌形象管理的嘛。」
「不敢当。」
「发展就是推陈出新,旧的不去新的怎来?你说是吧。」
老板总喜欢叁句不到两句发表生意经,徐宇立微微有点疲惫,还是努力应付:「有道理。」
好不容易完会,他才有空回常念的讯息。
虽然他们都忙,但现在见面的频率还是比以前多,比起像例行公事一样定时定候打电话,倒是文字讯息来往更频繁,毕竟打个电话去找不到人的情况太多。
常念大概半小时前问他得不得空,他怕她已经睡了,只回说现在可以。
隔了一会她就打回来,开口声音有点空洞:「你在厕所?」
「很明显吗?」她捂住嘴,再说话时含含糊糊:「还是我去阳台?」
「不用,只是你现在像拿着个米高风在说话一样。」他想像觉得很可爱,笑了出声:「我刚开完会,你怎么还不睡,明天又要早。」
「嗯,要睡了,跟你讲完电话就睡。」就是在等他的意思。
分明已经累到提不起神,但徐宇立还是感觉轻飘飘的,常念的声音到他耳中含了糖一样:「啊,之前说托儿中心系统化的事,我在写一份发展计划,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看看,给点意见。」
「我又不是商业专业的,能给你什么意见。」
「可是、可是我想听听你怎么说啊,你有时间吗?」蓝蜂是她的心血,徐宇立当然知道,被她这样看重有些受宠若惊:「常小姐的咨询费这么丰厚,当然有空了。」
然后她又说了自己在常子悦面前拿外卖有多惊险,怪他订太多了吃不完,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竟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常念似是突然察觉到时间,有点不好意思:「你还不回家?」
他伸了个大懒腰,整个人后仰在椅背上:「不想回家,家里又没你。」
她果不其然铃铃地笑了:「公司也没我啊。」
「嗯,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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