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
「15岁?」
她立即强烈否认:「太小了吧。」
「那就是16了?」
常念别过脸,劳劳嘴没有回应,他就知自己猜中了:「就是第一个男朋友吗?」
她看着窗外眨眨眼,然后转回来,反而问他:「我跟你报有过多少个男朋友啊?」
这叫什么问题:「两个啊。」
「那就不是。」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你好啊你,我可是每个前女友都跟你清楚交代过,你居然给我瞒报?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的?」
「没有没有。」常念暗叹口气,张张嘴又闭上,咬了咬下唇,最后才解释:「反正很复杂,也算不上是男女朋友,总之就这样了。」
徐宇立忽觉不妙,联系到她的过去,心底微酸,细问:「高一的时候?」
她刚独自到外地读书,人生路不熟,和家里关係不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单单这样他已经可以联想到太多不好的事情。
「嗯,大一年的学长,那时很照顾我,还是我表白的,他接受了。」
常念倒追别人,徐宇立实在难以想像:「然后呢?」
「然后就发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对她而言已经是太久远的事,可以一笑而过,解释着不忘哄他:「所以后来我就找喜欢我的人嘛,虽然结果也没有很好,可是再后来不是有你了吗?」
从她喜欢的,到喜欢她的,到彼此不喜欢的,幸好最后变成了彼此喜欢的。
她环着徐宇立的颈往收紧,讨好地亲亲他的鼻尖:「干嘛板着脸啊?叁百年前的事情了。」
常念对他笑,仍然是温柔可人模样,他却不禁怜悯。
要成为一开始站在他面前,那个完美无暇的常念之前,需要磨掉太多陵角。
这世间比她可怜的人多得去了,她只是一直摔倒而已,并没有摔出骨裂重伤,只得一身难看的瘀青。却又因为只是摔倒而已、只是瘀青而已,她觉得不要紧,其他人也觉得不要紧,伤口无人眷顾,留下难看的伤痕,从此以后小心翼翼,因此表现得完美无暇。
「叁百年前的事情我在乎,现在的事我也在乎,大事小事我都在乎,再发现你瞒骗可就不放过了。」
常念点点头:「知道了。」
结婚数月,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身体力行地提醒她:她嫁对了。
徐宇立对这次出行有很多幻想,其中一个就是帮常念涂防晒。
她趴在床上衣衫半褪,裸背如玉,侧过头媚眼如丝:「老公帮我一下。」然后他的双手游走在嫩肤之上,直把被空调吹凉的位置都捂热,真是想想都心旷神怡。
所以当常子悦来借防晒时,他焦急了,挡在门口阻止:「你姐还未用呢。」
「不要紧,我有两支,你拿去吧。」
徐宇立这才放下心,待碍事的常子悦离去,暗戳戳提醒老婆:「你还未涂吧?要不我帮你?」
「帮什么啊?」常念从背包里翻出防晒喷雾摇了摇,一手把头发圈起掠高,轻轻松松地喷上后颈,又用手抹了抹。他听到有什么破碎的声音,是粉红色的幻想支离破碎。
那边厢,陆剑清按着电视换台,呆等常子悦换泳衣。
她拿了外套进去,却又拎在手上出来。粉白格子的方领背心短裤两件套,一点都不暴露,但他还是不敢直视,只把目光集中在电视广告上,谁知她又坐过来,把头发撩到胸前,递给他一支防晒:「帮我涂,我够不着后背。」
那防晒像烧过的铁棍一样烫手,他唇乾舌燥,立即就回:「我不会...不然还是叫姐姐?」
常子悦回头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啊?」
「是!当然是。」涉及到男朋友的资格,就不能推卸了。挤出了一点,用两根手指搽在露出的肌肤上,像顏色填充一样把空白的地方涂上,艰难却马虎:「好了。」
这跟挠痒似的,常子悦又不满意了:「你这样,我一抬手弯腰跑位,不就晒成一块一块了吗?」
她抬手把一边吊带扒拉下来,精緻的蝴蝶骨微凸,他又僵硬了,顶着脸红重新好好涂抹。他只摸过手捏过脸,第一次接触到这么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再加上早上和徐宇立交流过,心跳忍不住噗通直响,好不容易完成了,深深呼出一口气,见常子悦还要说话,怕她又再什么要求,匆匆抓起自己的衣服衝入浴室更换。
她盯着牢牢关上的门,忍不住笑:「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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