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逢迟迟地“哦”了一声,说:“扣月银的事先不急,让她好好养着。”
欢喜眼瞧着燕晚逢,心底直觉他与朝烟间又有什么事儿了,可他又揣摩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叹口气,老老实实在主子近前伺候。
这一晚就这样好端端的过去了。隔日的午后,朝烟便缩在自己的屋里,死活不出门了。
她是告病,称自己崴脚,没法下床。香秀不疑有他,只心疼了两三句朝烟崴脚的事儿,便管自己去厨房上做事了,将朝烟一个人留在屋里。
天气炎炎,耳房的窗开了一半,但外头吹进来的风也是热的。朝烟人窝在床上,只觉得背上满是薄汗,很不舒服。这等时候,她就有些怀念燕晚逢殿上的那些冰笼了。殿宇的四角都摆着碎冰,人走近的时候,就能感触到丝丝凉意,舒爽得很。
她靠在床边,拿袖子擦了擦汗,继续低头缝着一张手帕。她们宫女的帕子都是统一发的,样式相同,放一块儿了难免弄混,因此大伙儿都自己在帕子上绣点区分之物。有的绣名字,有的绣花苞,心思巧一点的,还能绣个文人墨客的诗句。
她手下的绣绷上,已经有了点轮廓雏形,绣的是一对双飞燕子,姗姗归来屋檐下。她正要绣下一针,门口传来一道男子嗓音:“朝烟,你的脚怎么样?”
这声音何等熟悉,惊的朝烟一针歪走,平白在帕子上多扎了个洞。她放下绣绷,答道:“殿下,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没法出门来伺候您,还请您恕罪。”
“没事,你坐着,我进来。”说着,门嘎吱一响,燕晚逢的身影便晃了进来。他穿了一袭淡湖蓝色衣袍,长发束着,额角零星散两缕发丝,眉目里盛着轻佻的笑。这笑何等眼熟,昨日朝烟才瞧见过一回,那时,燕晚逢正偷亲了她的额头,然后大放厥词——
“好了,你被我轻薄了,现在只能做我的人了!以后,你只管叫我的名,唤我‘晚逢’,便好!”
朝烟愣了愣,心里懊恼极了。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她特地说自己崴了脚,不就是为着能不见他?怎么他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往床里缩了缩,竭力想露出一副病弱苦痛的样子来,可脸已止不住地先红了。燕晚逢问她:“崴着哪只脚了?给我看看。肿没肿?要是伤的厉害,就拿我的牌子去请洪太医来。”
朝烟有些不可思议:“洪太医那是给贵人看病的,我是个宫女,哪里轮的上用我去叨扰洪太医呢?是个妃嫔主子还差不多!”
燕晚逢却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说:“别的不讲,先说你伤到哪只脚了。”
朝烟挤了挤牙缝,心道:这哪里说得上来!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