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隽奇揉了揉她的手心,“放松一点,神经康复需要保持良好情绪。”
小凡无奈,只得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握住。
——其实是不痛的,也没什么不舒服。除了麻木部位附近感到一些余温。
机器发出轻微的运作声音,光和热让小凡闭上双眼,被照射的唇,被握住的手,不知哪处感觉更清楚……
小凡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机器的声音忽然停止,照射的光也灭了,机器被移开,但小凡感觉自己的手还被握着。
恍惚间,有人凑近,俯身*下来,阴影挡住光线,她的嘴唇碰上了什么——
咦……不是无影灯吗?
小凡被这个突来的认知唤醒,看到谢隽奇的脸就在咫尺之遥,不由睁大了双眼。
谢隽奇的嘴唇,真真实实的贴着她。
见她醒来,谢隽奇不慌不忙的抬起头,跟她拉开一定距离。
“……现在是第几次?”小凡脑中还有些混沌,以为那个吻是幻觉。
依稀记得是三次一个疗程什么的。
“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新的康复治疗,叫做‘王子吻醒睡美人’。”
小凡呆愣几秒。
这画风不对啊——是她还没睡醒吧?赶快醒来啊,在医生的牙椅上,治疗中途就体力不支睡死什么的,实在太丢脸了……
“你没有听错,”谢隽奇将她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嘴唇本来就是女性的敏感*带,来自异性的唇舌是强烈的刺激物,可以起到物理治疗无法替代的作用;那么,请抱持科学的态度,接受我的治疗——”
说完,在小凡还在清醒的发呆之际,他再度俯身,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吻上小凡的嘴唇。
小凡心中激起一串电火花。
原来,这除了可以用在法庭上测试,还能用作地下室治疗……
经过之前机器的发热发冷、按压戳*刺、红外紫外一系列刺激,小凡才发现:谢隽奇的唇舌,竟是如此无与伦比!为什么呢?因为它不是机器而是活物,它无法预料无法准备,它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它摩*擦、吸*吮、舔*舐、啃*咬,小凡无法分辨目前正在进行的是哪一种刺激,只觉自己的嘴唇仿佛汪洋中的一片嫩叶,被汹涌的波涛抛掷、拍打、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这个治愈之吻很长很久,长久到小凡以为它没有尽头。
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分开之后,小凡大口喘气,仿佛刚才忘记了呼吸。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谢隽奇,脸上也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他咳嗽一声,“感觉如何?”
“我……”小凡心中一阵荒谬,她该说腿不抖了气不喘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吗?
“没关系,不用急着回答,这是治疗、不是检查,何况,效果也不一定能出的那么快。”谢隽奇倒是没有为难她,又补充一句,“但这个治疗要求的技术含量及专业精准度相当高——也就是说,除了作为你主治医师的我,你不可以接受来自他人的亲吻,这其实也包含在同意书的条款中。”
小凡不置可否的低下头,过一会儿问,“谢医生用这个方法……成功率高吗?”
“没有经治案例,”谢隽奇顿了一下,“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失手——从实习到现在十年间,你是惟一一例。”
“……哦。”小凡呆呆的答。
原来没有以前的案例可以参考啊,但她却没有因此不开心。
“我送你吧,”谢隽奇站起来,“下周同一时间,我再来接你。”
小凡跟他走出地下室,没有纠结签不签同意书、还要回去考虑之类——谢医生的诚意不假,何况……她已经配合到了这个份上,再矫情下去有意思吗?
谢隽奇照例送她到地铁站,而没有执意送到家门口,小凡感谢他的体贴,她很需要出地铁之后吹吹风,来让心情平复。
再度看到西装革履的高铭晟,她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
“律师先生,今天过的好吗?”
高铭晟毫不动容的说,“看来你过的不错,嘴都肿了。”
小凡脸一红,下意识的去摸,但随即想到同意书,放下了手。
她的唇好像已经不属于她自己,而是归谢医生管了,是谢医生的治疗对象……
看着她讪讪然的样子,高铭晟冷笑一声,“男人的吻,果然比一千万还要诱人,是不是?”
看着他迫近的身躯,小凡感到一阵压力,不禁后退一步。
高铭晟站定,“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要陪你一辈子?你是他的唯一?”
小凡不语。谢隽奇是说过,出现下唇麻木的病人,只有她这一例。
高铭晟冷冷一笑,“我其实不忍心把你从梦中叫醒,但是,你未必是他的唯一。”
他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小凡。
小凡茫然接过,仿佛接过潘多拉的盒子,直觉一打开,就会天地变色,再也回不去。
她心想,高铭晟为什么老是针对谢隽奇呢?为那泡汤的一千万耿耿于怀么?他又找了什么黑料来整谢医生?他以为她就是个乖乖被操纵的傀儡吗?如果说之前她是,那么现在,她未必是了。
小凡撕开牛皮文件袋的封口,里面有一叠照片。
她抽出一张来,照片上的环境光线比较暗,像是个酒吧,沙发上,坐着明显比现在年轻的谢隽奇,他身旁是个年轻女孩,女孩的正面刚好对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