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对他说过那么多拒绝和排斥的唇,贴在他耳边,眼里噙泪,认真问他:“你能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不一样啊。
怎么可能一样。
但对他来说,是愿意用一切交换的恩赏。
这些他自己走过的路,原本就不能让她负上责任,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爱你有多苦涩,压着多少想把你咬坏咽下的疯癫。
给他喜欢,他已经满足。
沈延非低头含她湿漉漉的嘴唇,撬开微微闭合起来的牙关,描摹她软热舌根,占据口腔,享有瑟缩的齿列,又移下去侵蚀般贴上她滚动咽喉。
他终于在她克制不了的动情颤声里,拽开松散的一字领,紧握住她虚软下去的腰,手指深陷进她瓷白皮肉时,像个寻常在婚后对妻子动心的男人一样,回答她:“比你的喜欢多一些,接受我吗?”
姜时念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突然睁大眼咬住下唇,膝盖本能地并紧,遮掩突如其来的凉意和烫,又被分开,他俯身站在她中间,对樱果偏爱。
她抖着手推他:“你……你背上的伤,先处理!我给你……换药!”
“伤不疼,”沈延非不能收敛,今天也做不出脉脉温情,他强势托她后仰,挽她腿弯,低声耳语,“别的地方疼,你知道是哪。”
是哪里。
因为倾倒的爱欲,占有欲,几天里强忍的温存分寸,炙到疼痛。
办公桌上垫了沾着他身上气息的西装,空白纸页被压皱浸透,狮头雕塑碰倒,砸着地板遮掩着意乱,姜时念被他抱进里面套间的浴室,热水哗啦洒下,几秒就氤氲视线,她还惦念他脊背渗血,不能随意沾水,他却入魔般站在水流以外,扣着她腰。
大片冷调砖石上布满水汽,又被细细五指无力滑下,热水柔软铺在她伏低的纤薄背上,溅开分不清哪里的水花。
姜时念被水流声占据,已经听不到自己呼喊和心跳,她脚底湿淋淋踏出花洒范围,拥吻仿佛燃烧跟他交错而过的生命。
她浑浑噩噩想,从前那么多短暂交汇的时刻,她也许并不是在怕他。
姜时念脚下是厚厚毛巾,洗手台上也同样,手肘酸麻地压在上面,磨出乱掉的褶,她不自觉仰脸流泪,润过鬓角头发,他拇指扣在她下巴上,抚着灼红的嘴角,轻轻拨开,搅她舌。
“不止想你……”
他另一手握她掌心,抬高放在面前热气氤氲,什么都看不到的整面镜片上,牵着她,患得患失的心里止不住抱她一起堕落。
她激他心底爱欲,也激他失控欺压,说更过分的话。
“还想这么干——”
“你”字晦涩,没在他唇间。
沈延非带着她手,一起抹掉镜面的雾,骤然清晰的世界里,一切清楚映照,无所遁形,她没有焦距的双眼,填满他镜中颀长倒影。
他伏低,贪念狂热,抛开界限,蛊着她睁开眼:“别躲,穗穗,看清楚,你身心有我是什么表情。”
第41章
姜时念记得她进办公室的时候大概六点刚过, 等他偃旗息鼓,抱她回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墙边挂着的那面极简哑银时钟上, 显示已经快要十点。
她精力耗干,想控诉责难也提不起劲, 只好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不让背后的人再碰,怕他一时再动什么念头,她蒙着脑袋,自己默默感受着腰腿过度的酸胀, 以及中央有些火辣辣的热润麻感。
……衣冠禽兽。
看起来矜重禁欲的上位者, 都是假的。
沈老板面对集团里那些人的时候有多沉凛威慑, 脱了西装衬衫, 就有多不想做人。
以前过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这次尤其出格,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英勇负伤。
如果可以, 她就应该偷着开个没人知道的微博小号, 遇到这种情况就更新一条“穗穗完了”,“穗穗又起不来了”, “穗穗的辛苦没人能懂”, 攒着等到年底,一起找他算个总账,让他看清楚自己恶行。
姜时念呼吸还不稳, 闷着声音, 抽抽搭搭吸了口气, 决心要正经闹个脾气, 不好哄的那种。
她身后传来轻微的下陷感, 有人上了床,她有些忐忑地抓紧被角,下一刻就被连着被子一起拥住,向后拉,整个嵌入炽灼怀抱里。
沈延非没有去掀她被子,隔着摸了摸她头发,下颌压在她头顶,声音还是沙的,低低往她耳中钻:“是我的错,忍太久了。”
姜时念轻哼。
住院到现在,不到十天,也不算……很久。
沈延非合眼,闻着她暖淡香味和床榻间那些偏冷的霜雪气交融,像搅成不能分割的一体,他收紧手臂,把圆滚滚的被子团在身前箍得更死。
不能走近的十年,加上住院到现在的不到十天,对他来说的确太久了。
姜时念不想轻易接受他这个理由,慢吞吞转了个深,把被沿扒下来一点,露出脸,仰头看他漆黑眉目。
她眼尾鼻尖还是红的,唇有些肿起,抿了抿说:“我……说不定已经带伤了,过两天还要跟组去香港录《去旅行》的第二期,如果到时候我走路不自然,会不会被看出来,让人背后议论。”
沈延非垂眸沉沉看她,拇指刮了刮她还湿漉的睫毛,淡声失笑:“怎么可能两天还不好,宝宝要是怕,我给你上药。”
最后两个字,有意无意中压得温磁缓慢。
想到上一次“上药”的亲身经历,姜时念果断把两侧被边都稳妥压在身下,缠得更安全,免得他又要趁人之危。
沈延非拍拍她软掉的腰,低头靠近,不轻不重在她颈边耳鬓厮磨,体温烘着她:“原谅我,别生我气,但是怎么要出门没提前告诉我。”
提起这个,姜时念当然站在道理高点,反问:“是谁躲着我,电话里都不多聊,我哪有机会跟你讲,如果不是今天我来找你,是不是等我出发到了香港,你才会知道消息?”
“第一期今晚十点就开播了,虽然中间出了事,但成片效果很好,台里期许也很高,所以第二期拍摄也是做足了功夫的,我肯定会尽全力,到时候真到了香港,能不能有空联系你,还真的不确定。”
她难得有了一点骄矜的小脾性,顿了顿,又讲出真心。
“我最开始学播音主持,是受姜家控制,但后来是真心喜欢上,每档节目都想尽力做到最好,尤其这次的户外旅行类,是我以前没尝试过的类型,能对弘扬非遗文化有帮助,对我的职业成绩也很有加成,我不想永远停在市电视台里,我还想走更高,去央视总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