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庄州应该还是爷爷在掌权,二叔就算想争继承权,也太早了些。”
庄以念双唇发颤:“可是这些资料……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言斐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道:“兴许是有人故意捏造,想挑拨我们和二叔的关系也说不定。退一步讲,假如这些资料属实,爷爷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那他怎么会容忍你二叔做出这种事情,还把庄州交给他?”
听着他的分析,庄以念稍微冷静了些,但心里还是万分惶然。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抬头道:“爷爷那么早就把庄州的股权分置给了我,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他怕二叔将来对我不好,所以才早早地替我规划好后路……”
“你先别慌,这些都只是猜测……”言斐反握住她的手,极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想了想,低声道:“不然这样,我先陪你去问问爷爷?”
庄以念惶然地看着他:“万一爷爷说……是真的……”
言斐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先别胡思乱想,你要是害怕,就好好在家休息,我替你去问……”
庄以念抓着他的胳膊,猛地摇头:“事关我爸爸的死,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言斐也没勉强她,轻声又问:“那你想现在过去,还是再等两天?”
庄以念抿了抿唇,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地:“就现在吧。”
这事拖得越久,她心里越难受。
言斐应了声“好”,替她将资料重新放回档案袋里,又抱着她回卧室换了衣服,而后下楼开车去庄园。
一路上,庄以念的心都是悬着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到庄园下车之后,她拽住言斐的胳膊,担忧地问:“爷爷会不会为了维护二叔,不告诉我真相?”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庄家的小公主,爷爷和二叔二婶宠着她是因为疼惜她父母早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接触到这样残忍的真相。
他们对她这么多年的偏宠,难道其实是因为愧疚?
言斐摸摸她的头,安抚道:“不会的。”
庄以念双腿无力,只能由他揽着往里走,为了不让爷爷觉得太过突然,她还勉强调整了一下脸上的情绪。
两人进屋的时候,老爷子刚午休完毕,正拄着拐杖从卧室出来,见到他们,有些纳闷:“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庄以念看着他,叫了声“爷爷”,差点没忍住红了眼眶。
老爷子见她脸色难看,又见言斐也一脸严肃,不由道:“出什么事了?”
言斐道:“念念有点事情,想问问爷爷。”
老爷子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档案袋,直觉应该是比较严重的事情,于是领着两人进了书房。
在书房内的沙发上坐下后,老爷子问道:“到底什么事情,把你们两个吓成这个样子?”
言斐低头看了看庄以念,也没让她开口问,而是直接将手中的档案袋交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疑惑地接过,打开了来。
在看到里面的照片和资料的刹那,他露出了同庄以念之前一样的反应,面色立时变得惨白,苍老的手也开始颤抖。
庄以念看着他的反应,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隔了许久,老爷子才抬头,颤巍巍道:“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得的?”
庄以念没回答,只是定定看着他,艰难地开口:“爷爷,这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爸爸的死,是不是跟二叔有关?”
老爷子像是蓦地被惊醒,慌忙否认:“当然不是!你二叔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收了目光,没再跟她对视,整个人不复平日镇定。
庄以念隐约猜到些什么,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唤道:“爷爷……”
老爷子抖着手,又翻了翻那些资料,气得直喘,仿佛恨不得全都撕掉。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咳咳……”
他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倒在沙发上,昏厥了过去。
“爷爷!”
庄以念惊呼一声,顾不得再问,急忙扶起了他。
言斐则转身叫佣人,让他们通知私人医生过来。
在等医生过来的期间,庄以念看着床上悄无声息的老人,心里混乱一片,脑子也是蒙的。
她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母过世的这些年,爷爷抚养她长大,对她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捧在了掌心,她也一直把他当成最亲的人,可现在……
当年那件事,假如她再追究下去,只会刺激到他。
二叔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当初既然选择了包庇二叔,将事情揭过去,就说明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决断。
可如果不追究……死的是她的至亲,她心里又实在迈不过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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