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飞不嗜酒,但也不痛恨酒精。遇到这种难得一窥的极品,他自然乐意品尝。
“一口闷?”肖若飞笑着说道。
戴江听到笑话似的,搂着他肩膀说:“兄弟,好勇气。您请便,哥可是不行。”
肖若飞还在琢磨对方的话,一口灌下肚,脑袋突然开始发懵。他对自己的身体再了解不过。要是再来这么一口,恐怕爬也爬不起来。
火辣辣的触感从喉头刺入,几乎要烧尽他的肌肉和皮肤。眼前的人开始摇晃,说话声通通变成叽叽喳喳的噪音。
他猛地起身,踉踉跄跄撞出了包间。
房间内热闹华美,而房间外只几道彩虹色的光,阴晴不定,冷得渗人。
肖若飞想喘口气,清醒一下,可走廊又长又窄,无头无尾,仿佛衔尾蛇,无论哪里都一样,充斥酒精的气息和铺天盖地的灰尘。
他快吐了。
就在这时,肖若飞突然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穿白衬衣灰色牛仔裤,赤脚蹬造型复古的乐福鞋,身形笔挺,眉头微蹙,目光里尽是担忧,不知在看什么。橙黄紫绿的灯光来回晃,将五脏六腑震碎的音乐不住回响,可那个人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周遭的喧嚣就都沦为了背景。
不需言语,不需行动,仿佛下一秒灯光渐灭,幕布开启,人世间悲欢离合都会化作他眼中的波澜,而台下的观众甘愿沉溺其中。
那感觉,比刚入口的陈酿威士忌更烈。
“顾春来?!”肖若飞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他自觉音量很小,周围又很吵,那个人距离很远,他怎么都够不到。这句话怕是跌落在空气中,慢慢尘封,永远不会有谁拾起。
肖若飞讪笑。自己果然产生了幻觉。顾春来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撑着墙后退两步,正打算离去,可曾想那个人竟然如慢镜头一般,缓缓转过了头。
就是他。竟然真的是顾春来。
下一秒,他像是踏空一般重重地摔倒,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