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抓住那丝光,他才不会被黑暗吞没。
肖若飞机械地伸出手,不敢太用力,不敢抱太紧,只能一次次轻抚对方后背,好像这样做就能抚平心上的伤。他一直希望顾春来淋漓地哭,畅快地笑,无论什么情绪都不要憋在心里,唯有这回,他想擦掉对方眼角的泪,要他不再哭。
“我不逼你同居……不拍戏崩溃……一早看好合同,是不是……会好些。”
顾春来终于说话了。可这些话正朝着肖若飞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他怕顾春来太习惯那些刺伤他的话,甚至信以为真,最后伤了他自己。
“不是,别自责。”肖若飞的声音好似泡在醋里的鱼刺,再尖再刺,也硬不起来,早被泡软泡化了。“你不是扫把星,没害任何人。”
“那天……我惹你不高兴……不该逃避的……”顾春来哭得快岔了气,语速时快时慢,但声音无比清晰响亮,“我不知道你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你耳朵的问题……对不起我错了……”
“春来,别这样。我不怨你。你要非说,你有错,那我也有错,”肖若飞慌张地把顾春来放回床上,拽起衣袖,在他脸上胡乱擦,将那张哭花的脸擦得更红,还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我记得,你给我留言,说我们好好谈谈,该说的话说清楚。”
顾春来还勾着他脖子,点点头,眼泪顺着干燥的皮肤滑到他锁骨的凹陷,烫得他全身发疼。
肖若飞不希望他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感情没有对与错,和好也不是一个人道歉另一个人接受,就能办到的。将来日子他们要一起过,很多事情不说通不行。
生活是海,充满暗流和漩涡。不好好沟通、坦白心迹,他们迟早重蹈覆辙。
他牵顾春来的手,低头看对方的眼睛,说:“现在,都说清楚,好不好?”说完,他抬眼看了看一直待命的闫辉,示意对方先回避。
屋子里终于只剩两个人。
肖若飞抬起顾春来的床,扶他右侧躺,待他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自己坐到旁边。视线里的人眼睛哭肿了,样子有些狼狈,泪还在流,刚擦下去又不知怎么冒出来,源源不绝。他苦笑着捏了捏顾春来发塞的鼻子,要他别再哭。这次眼泪是止住了,但对方明显还在憋,憋得病号服都在抖。
肖若飞实在没辙,上床给顾春来当垫子,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耳朵刚好落在嘴边,完好的手刚好缠住他的胳膊。他们的剪影密不可分,合二为一,似坟冢,也似无坚不摧的庇护所。
“这样说,能听清吗?”顾春来一字一顿,声音不大不小,不见哭腔。
肖若飞笑言:“可以再快点。”
“这病,到底是什么问题?你怎么突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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