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生香形容,却又令人不敢亵玩的大美人,喉头干涩。即便如此,他忠于关山尽,身上的任务半分也不敢懈怠。
「哼,我就猜了,关山尽哪可能放吴师爷在马面城乱跑呢,你这条狗倒很是忠心,不叫两声来听听?」「这是大将军与吴先生之间的私事,你不该搅和。」黑儿虽不比满月脑子好,也知道染翠是刻意为之,存心搅风搅雨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关山尽呢?
「我约同乡回乡探亲算搅和?」染翠讽笑,径自从黑儿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黑儿踌躇了几息,依然决定跟上去。那从鹅城一起来的伙计瞅着两人,略略思索后决定装作没看到。大掌柜从没吃过亏,就算黑参将拆房子杠杠的,要在大掌柜面前讨得好,恐怕也不容易。
染翠知道黑儿跟在身后,似乎也并不在意,一路把人带到了适才与吴幸子聊天的竹亭,琴已经被贴身的丫环收拾好了,布上了新的蒲团与茶点,一人一边呎尺天涯的距离,染翠非常满意。
「坐吧。」染翠率先在临湖的那侧坐下,与面对吴幸子时的端庄儒雅不同,面对黑儿他显得潇洒不羁许多,曲起了一条腿靠在胸前,眼尾眉梢染上淡淡邪肆。
「多谢。」黑儿也不推辞。
「说吧,你这些日子都偷偷跟在吴师爷身边?」染翠懒洋洋地半倚栏杆,一块块拨碎手上的点心喂鱼,没多与黑儿客套。
「奉将军命。」黑儿也不否认,他由明转暗偶尔还要陪满月刻意出现在人前办事,好营造出吴幸子失宠的表象,意欲为何他是不问的,染翠就算想从他嘴里打听消息,也没什么话好套。
「这盘棋,下得倒挺大的。」染翠哼的冷笑瞟他眼。「你就不心疼吴师爷吗?这将军府,陪在吴师爷身边最久的,可就是你了,当初护送师爷来到马面城这一路,你一次也没想过,要放他走吗?」想过。
黑儿低垂脑袋,冷肃的彷佛一颗石头,连呼吸声都浅得听不见。
他自然是想过的,毕竟那时候大将军眼里心里只有鲁先生,对吴幸子可谓极不上心,他身为亲信之一,自然知道关山尽与那些露水情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喜爱时能把人疼上天,不爱了抽身就能遗忘,在他看来吴幸子也不会例外。
不曾想,吴幸子却出人意料地,成为了关山尽放在心里的人。既然如此,吴幸子就是他的主子,自然不能让主子被人巧语蒙蔽了去。
「怎么?不敢回答?」染翠拍去手上的饼屑,掂起一块松子糖放嘴里,眸中的嘲讽厌烦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这狼一样的男人总令他胆颤,也是唯一让他直觉想闪躲的人,要不是为了给关山尽添堵,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与黑儿独处。
黑儿自然感受到了染翠的厌恶与抗拒,眼底盈满无奈。
「那是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黑儿叹气,迅速瞥了染翠一眼。「大掌柜心里透彻,也应当明白,大将军对吴先生真情实意,眼前一切都是不得不为,不愿意见吴先生少根头发蹭块皮。」「唷,说得可真好听,染翠都替大将军心疼了。」染翠装模作样的抬袖抹眼角,言词中的嘲讽比刀剑都锐利。
「您……又为何要对黑儿说这些?」黑儿想,莫非是要劝他别将这件事回报给大将军?
很快的,黑儿就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这些个脑子动得飞快的聪明人,就没一个能令人省心,每句话每个行为都有其深意,人活得这样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