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全身痛的要死,一点话也不想说,可偏偏魏怀瑾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若不是前世他救了自己,可能早就堵住他的嘴了。
魏洛风见她一脸不情不愿,似是看出什么,忍不住笑了笑,“这次还敢不敢贸然出来认罪了?现在知道错了?”
“三哥,她都这样了,就不必再说了,这温太医怎么还没来?”他伸着脖子张望着,再看看怀里的小人儿,伸手摸了摸她那带着鲜血的脸庞,又捋了捋那凌乱的头发。
他在战场上杀人,击退流寇的时候,也从未如此恐惧和害怕,可这一刻,见她呼吸越发孱弱,竟觉得莫名慌了,好怕她就这么死了。
这种感情和情绪来的半点不突兀,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无法言明,爱一个人更是说不清,这种感觉就是怕她冷怕她饿更怕她死,怕她永远离开。
他眼圈红了,哽道:“你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魏洛风皱了皱眉,他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位弟弟是不是根本没有见过女人,像呵护一件珍宝似的,他就怎么没发觉这女子有何独特之处,除了自大妄为一些,还真不知有哪里值得如此宝贝的。
看着萧尘霜遍体血淋漓的伤,和上次在相府还真是如出一辙。
不过真要相比,这次似乎更严重一些,因为伤口还在不断溃烂。而且身体还很热,更简单的说便是在发高热,是由这些伤引起的。
“去,再派几个人去请,还有赵太医也一并请来,她伤势很重,而且还在发高热。”魏洛风神情清明,大概是因为他没有魏怀瑾的那种惧怕的心理,所以处理事情来很有条理。
狱卒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往太医院去。魏洛风也慢慢冷静下来,神卫营归他管着,却有人私自授意做出此等事,可见这神卫营里也不太干净了。
他朝秦和使了个眼色,秦和便一眼即明,暗自退了出去,这件事必须要好查查,至少从顾统领嘴里得出一些什么,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也总比一无所知的好。
太医来的时候便为萧尘霜包扎了伤口,然而这一切就和魏洛风没什么关系了,人家郎情妾意的,确实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于是说了一声就离开,怎料那魏怀瑾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心里只有美人没有江山,看来有些人要无用功了。
秦和见他走路时一瘸一拐,颇有些老态,忍住不笑,但偏偏又没忍住。魏洛风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忍着多辛苦。”
“殿下,要不还是属下搀着你吧。”说着他递过来一只手,魏洛风挥手打开,“行了,这点伤还不至于,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暗杀...”说到此处,他眸光渐寒,忽然咽住,随即摆摆手不再说下去。
皇帝派人来请,还专门准备了御撵,但说实在的,让他现在坐着,还不如慢慢走过去的好。不过好在这些宫人步伐沉稳有力,一路不算颠簸。
“父皇。”魏洛风喊了一声父皇,正要行礼,那端皇帝就摆了摆手:“说正事。”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睛还是不住的在他身上打量片刻,这才沉着脸说:“现在知道错了?”
“是,儿臣知错了。”
“罢了,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魏洛风愣了片刻,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皇帝会关心一个黄毛丫头,但并未失仪,仍不急不缓的回答说:“就是受了伤,已经让人诊治了。”
“如此甚好。”皇帝转手扔掉了手中的折子,魏洛风见此,上前捡起一看,记载的都是齐王暗中招兵之事。
皇帝冷哼一声:“除此之外庸显还暗中打造了兵器,作坊就在老齐王的行宫中,而本国也有几个官员多少与他有些往来,既然现在齐王入了京城,朕就不能再轻易放他回去。”
“父皇,儿臣认为如果要扣押齐王,难免会泄露风声,他虽是小小齐王,可传了出去,异国定会认为我魏国朝政不稳,故而会蠢蠢欲动,反倒给了齐王一个时机。”魏洛风说此话的时候,神情依然平静,那清澈的眸子此时却像是一口深井,让人猜测不透。
若是强行扣押,确实给了别国的可乘之机,魏国要是真的内政不稳,大梁燕州等地岂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北齐那边暗中调度兵马,打造兵器,这谋反之心,也已是昭然若揭。
皇帝沉吟片刻,心里有些烦闷,“这也正是叫你来的原因,交给别人朕不放心,你身为太子,将来迟早要登得皇位,若能在此间帮你拿下北齐,也算是为你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