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旦揭穿勤贵妃的身份和定王的身份,他并非纯正的血脉必然是要死的,可是她不想让他死。
如果魏洛风不愿意答应,她也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但她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你就真的这么舍不得他?”
萧尘霜摇摇头,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袖口里来,“你怎么总是往这方面想,难道你就如此不信我?”
魏洛风:“倒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信他。”
“定王已然和康业成婚,对我怎会有别的想法。我不让你杀他只是不想你双手再沾满血腥,若他是你弟弟呢,就算不是,他也是冤枉的,又何必多添一条性命。”
魏洛风松开了手,闷闷的:“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
“你是不是非要这样,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萧尘霜也没了耐心。
魏洛风冷哼,偏偏被她这个样子给弄的没有半点脾气,“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那若换做是你,我让你放婉清一条生路,那你会愿意?”
“当然愿意,你既还惦记着她那便找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是太子你说了算,我一介女流又哪里敢有别的想法。”
“你看看你,这蛮不讲理的样子真是.....”
“真是什么?恶心透了?糟糕透了?”她追问。
魏洛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瞧她一皱眉,那颗心就被攥的紧紧的。
他想这次是真的完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如今只是因为她皱个眉就把心绷得紧紧的,那将来要自己的命不是也得给?
之前他一直克制心里某种奇怪的感觉,直至最近确定她的心意才敢放任,可现在又开始慌了。
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是不是真心的?他一甩袖:“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萧尘霜气急败坏:“讲道理?我嫁给你为妻你便注定是要哄着我的,如今却要我讲道理,那以前不讲道理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却让我讲理,魏洛风你可真行。”
“我....”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分析:“你听着啊,我们好好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办这件事的时候不要把四弟牵扯进来,好,我就当作你对他早就无意。”
“什么叫早就无意?我对他一直没有男女之情,我早早与你说明白了,可为何你还是不信,难道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我说了希望你不要把他卷进来,只是想为你将来....”说到这里,她又默默叹了口气,摇头:“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也不管了。”
若是继续与他争执倒也无妨,可偏偏尘霜已是这个态度,他立即就慌了,忙安抚说:“你别生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面对你的时候笨口拙舌,你就别生我气了....千般万般都是我不好。”
萧尘霜兀自垂泪,她这次倒是真的被气哭了,自己心心念念为着他想,到头来还无法获得信任。
她气的胸口闷闷的,脑瓜子也嗡嗡作响,八成是被这蠢太子给气的!
前世铲除勤家之后剩下的余孽便支持定王起兵造反,当时还遇到东洋人偷袭,总之外忧内患,淮安城两度易主。
确实是短短几年间,现在她偶尔会做梦,梦里自己是一缕游魂,似乎还看到了整个大魏衰败的过程。
不管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留下定王的命总归是一件好事。
为了避免他受到勤家起兵时而受到连累,所以将他赶到北齐。
而这一次,为了护住他的命,竟然采取最笨最慢的办法。
那这一次欠他的总该是还清了吧。
萧尘霜垂目,眼里有些酸涩,魏洛风瞧了就更觉得心紧,再一看她眼里含着泪,那小模样委屈极了,顿时心软,语气柔柔的,“九儿就原谅我吧,我留他性命还不行吗?”
萧尘霜像小孩子那般撒了脾气,“你总归是不信我的,除了这里以后还有别的,若是我们不能互相信任,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又有何用?”
他还从未瞧过她这样,看的一愣愣的,随即无奈至极,将她死死搂住,“我没有不信你,只是与你说道理而已,我只是想把这个结打开,以后大家心里都舒坦,可你却像是油桶一点即燃,我还怎么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