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打紧,除了一起乘飞机,其余时间都不在一起活动。周晋珩乐得清净,只是在飞机起飞时,下意识去抓身边人的手,结果抓了个空,扭头看见空荡荡的座位,这才有了点孤单的实感。
三年前结婚时乘飞机从S市到首都,易晖就坐在他旁边,被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吓得小脸煞白,眼睛闭得紧紧的,抱着周晋珩的胳膊不吭声。
当时的周晋珩只觉得好笑,挣了半天抽不出胳膊,伸出另一只手推了下易晖的脑袋:“喂,有这么可怕吗?”
直到飞机平稳飞行,易晖才呼出一口气,慢慢松开胳膊,小声说:“怕,可怕的。”
周晋珩想不通:“那你平时都怎么坐飞机的?”
易晖低垂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就、就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晋珩更不明白了:“那你抱我干嘛?”
当时易晖的脸红得快滴血,多说一个字都要羞得晕过去一样,摇摇头,坚决不肯再说话了。
周晋珩现在回想,才知道在一个人最害怕的时候被他需要和依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易晖从一开始就给了他全部的信任,只相信他一个人,旁的谁都不信。
到地方下飞机,先跟随当地导游去酒店放行李。
等到把一切收拾妥当,周晋珩推开窗户,腥咸的海风灌屋里,这才有时间驻足欣赏眼前的异国风景。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周晋珩忽而咧嘴角笑起来。他想到易晖的护照许多年没更换,早就过期了,竟还傻乎乎地订了出境旅游,若是准备出行的时候才发现,估计又要当场哭出来。
想着想着,又笑不出来了。易晖定下旅行时间是8月22日,他生日的第二天,难怪他今年春天就上蹿下跳地等夏天,问他夏天要做什么他又神神秘秘不肯说,想来早就在为这次生日做准备,那副画,那间小木屋,包括这场迟来的蜜月行。
岛上人烟稀少,静谧舒适,周晋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睡不着也吃不下的时候站在门前看海。
大多时候处在放空状态,他不敢刻意去想,怕有牵扯出一串藏在记忆深处、从前他看都没看一眼的画面。这些回忆太少,他怕自己太贪婪,一次性花掉太多,以后就没有了。
他根本没想到,还能得到与易晖有关的新记忆。
旅行的最后一天晚上,周晋珩一个人在海边坐着,直到工作人员上前劝他早点回房休息。迈着慢吞吞的步子靠近那座海边小屋时,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昏黄摇曳的亮光,他仿佛预感到什么,疾步冲进房间,入目的排排蜡烛和大片火红的花瓣险些灼伤他的视线。
然而这惊心动魄来得如同疾风骤雨,去得更加匆忙,当看到床头一束白色的花里夹着的一个信封,再联系这岛上的酒店提供的招牌服务时,随着心跳渐渐平复,周晋珩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