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他的小傻子会做出的反应吗?上回在画展,还有那次在机场,都是如出一辙的反应,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用自己的方法确认过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昨天查到地址,他立刻就动身过来了。这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小镇交通不便,飞机有空座的只剩凌晨的航班,他等不及,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高铁。
到了这边的省会,辗转来到这座小镇又费了大功夫,他从未坐过长途汽车,找对站就花了半天时间,到了下辖市里,又换乘大巴车。偏偏那车不给力,中途抛锚不能走了,幸好遇到几个着急赶路拦车去镇上的人,他跟着一块儿拼了个车,不然这会儿可能还在路上。
拼车途中还差点被同行的人给认出来,若不是他竭力否认,加上一夜没睡形容狼狈,口罩也捂得够严实,这场闹剧还不知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周晋珩不禁苦笑,又觉得这罪受得值,至少人找到了,现下就在眼前这幢房子里,刚吃过晚餐,可能再过一会儿就睡下了。
这让他觉得踏实,这些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踏实。
按亮手机,屏幕上的笑脸和刚才站在门里躲避抗拒的面孔重叠,无疑再次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周晋珩放下手,闭上疲惫的双目,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找到就好。
找到了,就能带他回家了。
屋外的人心中震荡不已,屋里的人也心神不宁。
易晖的房间窗户开在院子那面,江一芒吃过饭洗完澡就溜进他的房间,趴在窗户口张望:“他好像还没走欸,那个黑影是不是他?……我还是下楼去把外面的灯开了吧,不然看不清。”
被坐在桌边的易晖拉住:“妈已经睡了,别吵她。”说着冲窗户看了一眼,“那人肯定走了,都说了是找错门的。”
江一芒撇撇嘴,一屁股坐回去:“难得见到个跟珩珩长得那么像的人,还不准我多看两眼啦,哼。”
易晖本欲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那不是周晋珩的话,犹豫片刻还是闭口不言,转过身去继续摆弄数位板。
看似专心致志,实则魂游天外,坐着半个小时,一根像样的线条都没画出来。
他边安慰自己晚上精神萎靡不适合画画,边把“家和万事兴”图拿出来绣,第一针就扎到了手。
“你怎么回事啊,比我还激动?”江一芒去自己的房间找来创可贴给他贴上,“不想给我画头像就说嘛,用不着自残啊。”
易晖说不是,江一芒笑嘻嘻道:“我知道我提的要求比较难实现,这样才有挑战,才能磨炼你的技术,对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