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太怕了,只想把周晋珩留下,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这种与交代后事无异的话。
所以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抬高双臂紧搂住周晋珩的脖子,直起上半身,扬起脸去够周晋珩的,嘴角堪堪碰到一起,他就叼住一片唇瓣又亲又舔。
偌大一个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是热的。
易晖毫无章法地亲吻周晋珩,牙齿碰牙齿,舌尖抵舌根,像在借着身体相连把这些年无处诉说的彷徨、痛苦、恐惧全都传递给对方。
还有多到快满溢出来的爱与不舍。
借着厮磨产生的汹涌情绪调动起体内濒死的细胞,周晋珩因失血苍白的唇沾染一抹艳红,他一手扣住易晖的后脑,一手沿着脊背蜿蜒向上。
交融的气息裹在将两人紧锁的围巾里,缠腻许久的唇分开的时候,周晋珩用拇指揩去一滴刚落下的泪,问易晖:“难受?”
易晖摇头。
“冷吗?”
易晖还是摇头。
“害怕?”
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易晖还是咬住嘴唇摇头。
周晋珩被他的口是心非逗笑:“那是……喜欢我?”
静默片刻,易晖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周晋珩忽而笑了:“是不是看我快不行了,安慰我呢?”
易晖又摇头。
闭上眼睛,周晋珩长舒了一口气,
盼星星盼月亮等来这一天,他自己却不敢信了。
不知去往何方的车还在飞速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