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拒绝肯定是没用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再尝试争取。周晋珩忽然想起带来的东西,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摸。
仓皇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把戒指掏出来的时候,他还仔细辨认了正反方向。
这是周晋珩这辈子第二次打开戒指盒,却远没有上一次从容。他知道这不是合适的时机,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心只想把人留住,只要能留住,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一手捧戒指盒,一手开盒盖,打开时戒面好朝向易晖。
“戒指,早就准备好的。”兴许太紧张,周晋珩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只察觉到喉结正在随着吐字发颤,“还有我妈留下的一对镯子,说要给儿媳的,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
等回家我拿给你看——这句周晋珩没说得出口。若是易晖表现出愤怒或者伤心,他反而有理由多说一些,可易晖毫无反应,江一芒口中的“发火”他根本无缘得见。
易晖连看都没看那戒指一眼,又将箱子往前推了推:“拿走。”
每说一次“拿走”,周晋珩的心就凉一截。好在他不是容易被打击到的脆弱性格,趁江一芒去接那箱子,上前拉易晖的手,要把戒指给他。
不管戴不戴,只要不拒绝,只要肯收下就好。
两人皮肤相触时,易晖条件反射地躲开,箱子没抱稳落在地上,戒指盒也被碰得歪倒,里头的戒指掉出来,在地面弹了两下,骨碌碌往门外滚。
这次反应快的竟是易晖。他大步追到院子里,在戒指滚至下水道边上时弯腰捡起,让随后跟上的周晋珩扑了个空。
他终于不得不看一眼那戒指。
戒圈整体素淡简洁,却在显眼处并排刻了两人的名字。这是小傻子一直以来的愿望,他曾在周晋珩假装睡着的时候,趴在床边托着他的手小声念叨过。
看见易晖的眸光闪烁了下,周晋珩的心又提了起来,本能地上前一步。谁知不过眨眼的功夫,易晖返回身去,把手中的戒指扔进箱子里,再次费劲地把那箱子抱起,转向周晋珩时,眼中那点或惊讶或委屈的光芒已然灭了。
“都在这儿了,拿走吧。”易晖说,“以后别送了。”
之前是他设想了许多“以后”,现在又是他主动掐断。
听来有些自私,可他不想再陪着他折腾了,到这里就够了。
气氛陷入沉寂,到底是旁观的两位不明状况的先耐不住,江雪梅放下铲子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闹别扭了?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么隔夜仇啊,一晖快把东西放下,招呼你朋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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