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就行。”孙问渠说。
李叔平时都在画廊,这里有他一个专门的画室,一片竹木假山之间的小屋,不过现在是冬天,景致有些萧瑟。
孙问渠敲了敲门,李叔在里面应了一声:“谁?”
“李叔,我。”孙问渠回答。
“问渠?快进来!”李叔声音一下扬了起来。
孙问渠推开门进了画室,李叔正在泡茶,一屋子茶香弥漫。
“正山小种,”孙问渠笑笑,“李叔最近喝红茶了?”
李叔笑着指了指他:“这小子,就是对我胃口,来坐着,一块儿尝尝。”
孙问渠坐到椅子上,李叔泡好茶之后看了他好几眼:“问渠,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么?”孙问渠抬手抓了抓头发,笑了笑,“没事儿。”
“不舒服?”李叔放了一杯茶到他面前,“是不是病了啊?”
“发烧了,刚在医院挂完水,”孙问渠拿起杯子,先看了看茶汤,又闻了一下之后才喝了一口,“好茶。”
“发烧了?”李叔探过身来往他额头上摸了摸,“哎哟,还烫手呢,你怎么不回去休息,跑我这儿来干嘛!”
“坐坐,”孙问渠靠到椅子里,“好久没跟您聊聊了。”
“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发着烧还出门找我聊天?”李叔皱了皱眉,“你没病都懒得动呢,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
“先喝茶,”孙问渠又喝了口茶,站了起来在屋里转着,“博文过年忙吧,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在弄点儿什么事儿,老往乡下跑,”李叔皱着眉,“明天回了,也不知道瞎折腾什么。”
“明天回啊,”孙问渠走到旁边的大桌旁边看了看,上面有李叔刚画完的一张画,“冬趣,叔,这张我喜欢。”
“这张不能给你,这张我要送人的,”李叔笑了起来,“不过我想让你帮我裱呢,多久没帮我的忙了。”
“一句话的事儿,”孙问渠笑着说,“什么时候要?”
“你病好了再说,”李叔指指椅子,“坐着,跟我说说有什么事儿。”
“那行吧,”孙问渠坐回椅子上,拿过茶杯看了半天,“叔,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儿吧。”
“知道,都知道多少年了,”李叔说,“你爸听不得这个,在叔这儿没事儿,我理解你。”
“所以这事儿我才敢跟您说,也只能跟您说,”孙问渠喝了口茶,握着杯子,“我交了个男朋友,有一年了,挺认真的。”
“挺好的,”李叔点点头,“该收收心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容易碰上个能让我想一块儿过下去的,”孙问渠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博文他……”
“博文?”李叔愣了愣,“他怎么了?”
“我说不清,”孙问渠拧着眉,按了按额角,“叔,以前他对我那几个男朋友有什么意见,不爽的我都忍了,发个脾气捣个乱的,实在让他弄分了也就分了,我都不在乎,毕竟我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跟亲兄弟似的……”
“他干什么了?”李叔坐直了身体,“他为什么这样?”
“博文在我爸跟前儿说我男朋友去gay吧,但那几天他都没在市里……之前还找茬儿打了一架,亮子都没拉住,最近又去我男朋友老家那儿弄农家乐,”孙问渠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算了,李叔,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博文对我是真很好,有什么事儿都护着我帮着我……但他这样我真的想不通……”
“你这发烧是不是让他给气的?”李叔站了起来,“他这什么意思?”
孙问渠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是不是……是不是……”李叔皱着眉沉默了很长时间,转身拿了手机,“我要给他打个电话!”
“别啊叔!”孙问渠赶紧跳了起来,抓住了李叔的胳膊,“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