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坐车上吃桔子,”方驰抓抓头,“他走的时候还让我去给他挑了一兜桔子……”
“是么?”孙问渠眯缝了一下眼睛,“玩哪出呢这是。”
“不知道,”方驰把之前在车上聊的大致给孙问渠说了说,“我本来想不想说话的,他老问,有几句还挺不好听的,我觉得我得出声儿。”
“挺好的,”孙问渠看着他,“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方驰也看着他。
“就……你这么说,”孙问渠抬手在他脸上轻轻勾了一下,“挺好的,我要是我爸,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觉得你爸还是挺在意你的,专门跑来看你们的展览。”方驰说。
“他就是在意了,”孙问渠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他像对孙嘉月那么对我呢,孙嘉月过得多自在,从小跟疯子似的也没人说她。”
“她不会做陶啊,”方驰说,“你要不是做陶这么有天分,你爸也不会这样了。”
“你还挺会说。”孙问渠啧了一声。
“我觉得吧,你要是过年回家,跟你爸再聊聊吧,我觉得你俩就是之前顶得太狠了,他说什么你都烦,你说什么他都火,”方驰说,“其实你看我也冲了他好几次了,他也没怎么发火,我觉得你俩也不是不能谈的。”
“再说吧,”孙问渠笑笑,“看看这次展览的效果。”
“是不是挺好的?晚上新闻会有了吧?”方驰从兜里摸出个桔子,剥了递到他嘴边,“我看就你们这儿人最多了,好像签不少单子?”
“嗯,”孙问渠张嘴吃了桔子,“你亮子叔叔他们工作室本来就挺有名的,之前就做得很好……你还拿了桔子啊?”
“买完顺手拿了几个给你,”方驰又剥了一个自己吃了,“这次你能拿不少钱了吧?”
“你要收走吗?”孙问渠笑着问。
“随便,你别乱花就行啊,”方驰想想又说,“你爸居然知道你的钱都在我这儿!”
“孙遥说的吧,就上回跟她吃饭的时候,我不是问你要钱么,”孙问渠伸了个懒腰,“我就是想让她说。”
“幼稚,”方驰斜了他一眼,“我说我不知道你那儿有多少钱,你爸还不信呢,最后信没信也不知道。”
“管他呢,我信就行了。”孙问渠往他身上靠了靠,打了个呵欠。
“这一上午没地儿让你团着靠着可把你累死了吧。”方驰看了他一眼。
“要保安不管,我就直接躺下了,”孙问渠笑笑,“我说过你不用管别人态度,留神我的心情就可以了。”
“哎,”方驰沉默了一会儿,用胳膊碰了碰孙问渠,“我跟你说,你不能总这样,跟家里……还是能缓和点儿就缓和点儿吧。”
孙问渠偏过头看着他,过了半天才在他腿上拍了拍:“嗯。”
“晚上我去你那儿住,”方驰说,“明天下午我就得回学校了,星期得上课。”
“我送你回学校吧?”孙问渠说。
“别送了,你明天还得上这儿来吧,而且我看这几天单子一签,亮子叔叔就又要跟你忙成一团了,”方驰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人,他拉过孙问渠的手,一下下捏着,“今年过年早,也就还俩月就放假了,到时你去接我回来得了。”
“行。”孙问渠说。
展会对于孙问渠来说可能是挺无聊的,方驰看他一直懒洋洋地躲在展台后面,要不就是出去转悠。
方驰倒是觉得还挺好,反正他只要能跟孙问渠待在一块就可以,是坐着发呆还是到处溜达都没区别。
今天是第一天,人多,时间也长,方驰还跟着孙问渠在展厅里看了看,听孙问渠给他讲这个怎么好,那个哪儿差了点儿,还挺有意思的。
而且他发现,认识孙问渠的人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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