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孙问渠昨天的那句话,白天一整天的不自在再次爆发了,这会儿怎么都觉得很尴尬。
吃饭的时候孙问渠跟他说话,他也尴尬,沉默着他更尴尬。
偏偏他吃完比孙问渠快太多,吃完了坐一边等着孙问渠跟个猫似的慢吞吞地就吃那么一小碗的菜,吃完还要舔爪子。
好容易孙问渠放了筷子,他赶紧把东西收拾到厨房洗。
洗完碗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没看到孙问渠。
“这呢。”孙问渠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方驰犹豫了一下,走进了书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孙问渠的书房,在客厅看不全书房的样子,进来以后才发现,书房应该是孙问渠这套房三间屋子里面积最大的一间。
除了在门外就能看到的一面墙的桌,对面的墙也是书柜,而靠里的那面墙上挂着四把二胡,还有两幅裱好的字。
“还是……”字写得很草,还是繁体,方驰有些吃力地辩认着,“门口……陈……记的烧……麦……最好吃?”
“嗯,”孙问渠靠在书桌前点点头,“真挺好的吃的,要不明天我请……”
“不是,你写这么个玩意儿挂墙上?”方驰很震惊地看着他,又转过头看着另一幅字,这幅字内容比较多,“我要这天,再遮……这个我知道,悟空传吧?”
“嗯。”孙问渠又点点头。
“这俩也差得太远了吧……”方驰站在字跟前儿上上下下地看着,“这都是什么时候写的?”
不得不说,无论孙问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笔字都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自己这种外行看来,要跟他说这是哪个书法家写的,他也肯定会信。
“陈记烧卖我进山之前写的,另外那个上学的时候写的,那会儿傻逼,爱写这种的。”孙问渠说。
“哦。”方驰忍不住认真地看了看傻逼。
“我送你东西呢,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往这边挪挪?”孙问渠抱着胳膊有些不满地说。
“哦。”方驰走到了书桌前。
孙问渠往旁边让了让,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长条盒子:“这个,谢谢你那天背我上来。”
“背你也不费事,”方驰拿过盒子打开,看到了盒子里是一个卷轴,“画?”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
“又是q版黄总和铲屎官?”方驰看着他。
“我对这个题材充满热情,”孙问渠笑笑,“不是q版。”
方驰犹豫了一下,在桌上慢慢展开了画卷。
这是一幅已经裱好了的画,一点点展开时,方驰的惊讶不亚于第一次看到孙问渠的字。
这次不是黑白q版了,有淡淡的看上去让人很放松的色彩,墨色的深浅也让人特别舒服。
黄总蹲坐在桌上,懒洋洋地舔着爪子,桌上还有一个跟黄总很像的花瓶,插着几根狗尾巴草,旁边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人。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自己,穿着他经常穿的运动外套和休闲裤,戴着耳机。
看不出这幅画的时间,但莫名就能感受到午后那种慵懒的惬意和放松。
“之前说想送你的是这幅,但跟你说的那天还没画好,”孙问渠在旁边轻声说,“所以就画了个q版凑数。”
“画得真好。”方驰说,转头看着孙问渠时,孙问渠的脸在侧光里,带着柔和的淡黄色光晕,不知道是因为墙上那些字还是因为眼前这幅画,让他突然觉得孙问渠有种跟平时完全不同的气质。
“画是我自己裱的,”孙问渠笑笑,“不过我很久没碰这些东西了,弄得不是太好。”
“我……”方驰迅速转回头看着画,孙问渠嘴角的笑容突然让他觉得有些紧张,尴尬再次在书桌前他和孙问渠之间这点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看不出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