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孙问渠的3,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愣了两秒之后有些吃惊地小声喊了一嗓子:“我靠!”
“嗯?”孙问渠咬着一口面抬起头。
“ak380啊?”方驰晃了晃手里的3。
“是。”孙问渠继续吃面。
“两万多啊,”方驰对着3啧啧啧地啧了能有十几下,“你也太壕了,这人生,要让方辉知道了,得演讲十分钟。”
“买来装逼的,”孙问渠说,“我反正听着跟你那个也差不了多少。”
“扯蛋呢,我那个几百块的能一样么,”方驰又低头看了一会儿,“我听听。”
“用你自己耳机听吧,”孙问渠说,“别用我那个耳机。”
“为什么,你洁癖啊?”方驰把他的耳机从机子上拨了下来,“也不对啊,你洁癖你用我杯子喝水?”
“哎呦真是记仇,喝你几口水记到现在,”孙问渠吃光了碗里的面,开始喝面汤,“我那个耳机20块买的。”
“多少?”方驰愣了。
“20块,步行街抓手上一把边走边吆喝的那种。”孙问渠说。
“你拿20块的耳机配两万块的机子,”方驰简直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你不是要装逼么,装逼你应该买个一万的耳机啊,都不用买机子反正你也听不出区别,那头直接塞裤兜里就行了。”
“你这么懂?”孙问渠一听就笑得不行,“你是不是这么装过啊?”
“是啊,”方驰点点头,“机子没到货的时候耳机先到了,我就挂个空耳机出门了,那头塞兜里。”
“你真可爱,”孙问渠拿着碗走出房间,下楼的时候还在笑,“我这是低调,你不懂。”
方驰没理他,拨掉他那根20块的破耳机,插上了自己的耳机,随便按了一首来听。
刚听了三句就把耳机拿下来了。
是挺好的,跟自己几百的机子差别一耳朵就能听出来。
只是他听不下去,很佩服孙问渠能听着这种如同正在遭受十大酷刑一样的惨叫似的歌做陶。
这人真的没法具体形容出来。
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多了,一个一个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这么一想还真挺像神经病的。
孙问渠依旧穿上了那天的那套卡通运动服,外面加了一件羽绒马夹,但头上戴的却是个雷锋帽。
“……你打扮怎么这么扑朔迷离呢,”方驰叹了口气,“不能统一一点儿么,你那个大毛球的帽子配这身儿挺好的。”
“不行,”孙问渠把他推进了院子里,“瞅瞅,下雪了哎!齁冷的,毛线帽子扛不住。”
“啊,还真是,我过来的时候还没下呢,”方驰仰脸看了看天,又突然转过身指着孙问渠,“你别带黄总了啊!冻死它!”
“没带,被子里窝着呢,”孙问渠一拍他后背,“走。”
雪下得不大,零星地飘着雪花。
两个人一大清早,起得比周扒皮还早,顶着雪花去后山散步。
神经病也是会传染的,方驰感觉就是这样,关键是被传染了还遛达得挺高兴。
“你困么?”他问孙问渠。
“不困,”孙问渠打了个呵欠,“就是有点儿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