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斛香本就不是毒药,何来解药一说!”
“呵!既然没有解药,为何我会安然无恙!”说这话的时候,娴妃的神色显得极为得意,好像终于赢了一次似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指望着要如何控制陛下保住性命了,看样子慕青冉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既然如此,那她临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你该不会以为西宁侯给你的东西便是解药吧!”忽然,慕青冉微微俯身直视着娴妃的双眼,亲眼看着那双眼中方才还志得意满的神色渐渐崩塌,变得震惊非常。
见状,慕青冉淡淡的笑了一下,慢慢退回了身子。
“你说什么?!”像是一时间被吓得傻了,娴妃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不停微微的摇着头。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慕青冉怎么会知道明明连大皇子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她会知道?
一次次的对话,一个个震惊的消息好似惊雷一般的响彻在娴妃的头顶上,她自认一直以来掩饰的极好的秘密,竟然就被慕青冉轻轻松松的道破,令她极为无地自容。
“绝对不可能!你为何会知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似是极为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娴妃不停地挥舞着双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
看着她的样子,就好似是忽然间疯了一般,谁知她随后猛地抬眼瞪向慕青冉,突然间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可是还未沾到她的衣裙,就被一旁的墨音一脚踹飞了出去,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甩出了好远。
“砰”地一声撞到桌子上才又滚落在地,墨音的这一脚可谓是使出了全力,娴妃的手颤抖的拄在地面上想要起来,却是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心口处之前被夜倾辰刺伤的伤口本就没有及时包扎,此刻经过如此激烈的碰撞,便又开始流出鲜血,沾湿了她身上的衣裙。
她的头发整个散落了下来,身上满是血污,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都混在了一起,真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夏兰和夏莲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大皇子的人,但是实际上,她们当中至少有一人是西宁侯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静静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娴妃,慕青冉的眸光依旧是平淡的,不见憎恶,却也毫无怜悯。
事情闹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先是谋害陛下,再是肖想夜倾辰,这两件事不论是哪一件,一旦被人发现,便足够她死上一百次了!
闻言,娴妃似是还想说什么,可想来墨音那一脚让她极为吃不消,方才张口便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顺着唇角滑落颈侧。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似是都错了位一般的疼痛,呼吸间都是钻心的痛意,让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可是尽管如此,她依旧是眸光愤恨的瞪着慕青冉,丝毫不退让一分。
见她这般不服气的样子,慕青冉也不恼怒,只神色淡淡的依旧同她说道,“早前便有些怀疑,你身后之人应当不仅仅是大皇子而已。”
虽然夜倾瑄为人不算是光明磊落,但是只看着他对七殿下的手足之情,便也可知这样谋害陛下的事情,想来他是不会做的。
而这朝中若说是谁最恨陛下,便也只有西宁侯夏阙!
多年之前,便是夏家扶持当今陛下登上了皇位,但是在那之后,陛下便有意打压夏家。
西宁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主动开始渐渐收手,于朝中的势力也渐渐收回,不再独揽大权,变得成为陛下的眼中钉。
但是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令人觉得十分可疑,夏阙那样有野心的人,怎么会甘心放权呢!
即便是当时陛下的情况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也不该是这般安分才对。
可如今出现了娴妃的事情便可以明了,非是西宁侯终于幡然醒悟,放弃了对权利的追逐和把控。
他只是换了另外的一种方式而已!
由大皇子在明夺嫡,他明为辅佐于他,可是事实上,却是暗中设好了娴妃这个棋子。
既可以在宫中做眼线和内应,待到陛下完全被罗斛香的香瘾所控制,他便可以在暗中控制他,进而掌握整个丰延王朝。
如此深沉的心机和阴暗的谋划,慕青冉只是在心中想着,便觉得周身有些寒意。
倘或不是有夜倾桓的事情在中间横插了一脚,让西宁侯暂时被关进了羁候所,从而令他无法像以前那般掌控娴妃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他得手。
而一旦他的计划成功,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无尽的深渊!
幸而这当中还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在,比如夜倾桓、比如娴妃!
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方才令西宁侯的计划出现了偏差,也间接令他们躲过了一劫。
否则的话,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我不知道西宁侯究竟给了你什么东西作为解药,但是就我所知,罗斛香根本就没有解药,若想解了那瘾头,便只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去与其抗衡!”
说着,慕青冉微微顿了顿,随后将落在娴妃身上的目光移开,方才接着说道,“即便你如今与常人无异,可想来也不过是暂时被什么抑制住了而已,绝非是你所谓的解药。”
看着娴妃并不说话,只是目光仿若是淬了毒的冷箭一般的瞪着她,慕青冉便心知她定然是不会相信她说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将来会有足够的时间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谋害陛下,论罪当诛九族,可是以你而言,却是实在不必枉费那么多条人命为你陪葬,是以这黄泉路上,你便只只身一人而行吧!”
话虽如此说,但是死前这该还的孽报还是要偿还的!
说完,慕青冉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大殿的门被宫人重重的关上,连带的娴妃那张血与泪交错的面容也渐渐消失在门缝之中。
自此之后,丰延皇室的后宫之中,再无娴妃此人,反而是丰鄰城中的法场之上,每日都会被绑着一个女子,先是游街示众,随后便会在此处被绑着一整天,待到晚上再被重新关回天牢中。
听闻天牢中关的多是一些死刑犯,可是唯有此人,陛下的圣旨已经定下了死罪,却迟迟不见执行。
传言是她今生造孽太多,要在人间尽数偿还之后,方才能以死谢罪。
而在这期间,当百姓听闻她那就是那位谋害陛下的奸妃之时,所有人都对她拳打脚踢。
那群衙役也只是会在她险些被打死的时候才会出手救下,随后带回天牢的时候,还会有御医亲自过来为她简单的处理一下,为的就是不让她死的太快。
待到次日,便又是一轮新的游街以及再一次的被殴打、被咒骂、被唾弃!
一月之后,丰鄰城的一处阴暗潮湿的胡同中,一个双腿尽断的人蜷缩在角落,满身泥泞分辨不出男女。
“我是靖安王妃,我名唤”只是她的口中不住的嘀咕着些什么,众人也不过当她是个疯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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