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时衍把人放到床上,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时,才发现宿窈眼睛是睁着的。
“怎么不回床上睡?”
他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
宿窈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也冷冰冰的,没有半分人体该有的自然体温:
“周时衍,你不冷吗?”
从他身上的温度,她就能猜测到他一个人在阳台吹了多久的风。
宿窈很大方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让出半边给他:“要不要来被子里暖暖?”
周时衍定定看她两秒,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抱到怀里。
“你让我抱一会儿就不冷了。”
宿窈便顺从地让他抱着,把自己身上刚睡出的那点热气全部传到他身上。
抱了一会儿,她看了眼周时衍腕表的时间,说:“周时衍,我饿了。”
周时衍便松开她,把她再放回床上:“你先躺着,我去做东西,做好了过来叫你。”
宿窈看着他走出门,刚松了口气,周时衍却又折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冰袋递给她。
“敷一下眼睛,否则明天肯定会很难受。”
宿窈接过,他就又出了门,直到准备好晚餐才回来叫宿窈。
晚餐进行的还算轻松,饭后周时衍又接了通电话,走到了阳台。
宿窈在客厅隔着门看了周时衍一眼,皱着眉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找到一件厚实点的外套,而后去了阳台。
周时衍正声音微冷的跟人说着什么,宿窈正好听见一句:
“周教授才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父亲。”
听到开门声,周时衍骤然回头看过来,眸光冰冷。
宿窈顿了下,而后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走上前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披了件外套,就再次转身出了阳台,走时甚至不忘帮他把门关好。
隔着门,她发现周时衍虽然拿着手机,但目光依旧在望着她。
不像最开始那么冰冷了,眼中藏着很多复杂晦涩的情绪。
宿窈对他弯唇笑笑,转身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坐在上面看了起来。
综艺的第二期播到一半的时候,周时衍从阳台离开了,情绪不太好,坐在宿窈身边,把她抱进怀里,凝着她的眼睛问她:“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宿窈诚实地说:“没有。”
在她眼里,周时衍只是律师,也只作为律师就够了,她对他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
周时衍凝视着她的表情,语气有些微嘲的说:“你当然不关心,你只关心你的官司。”
宿窈便仰头亲了亲他下巴,很是柔情的说:“我还关心你冷不冷。”
周时衍便骤然低了头,凶狠吻住她的同时,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遥控器就在宿窈腿边,这一动作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按键,电视上切换成了一个歌曲节目。
熟悉的英文歌响起的同时,宿窈整个人都僵了。
还有比跟一个男人亲热的时候,却正好听到了他跟他前未婚妻的定情之歌更扫兴的事吗?
也许是因为周时衍换了新手机,也许是因为苏格入狱,反正在宿窈出事后,那首歌就再也没从周时衍的手机里传出过。
不过,歌曲不存在了,不代表宿窈心里的芥蒂就会消失。
周时衍似乎也受了那首歌的影响,亲了她一阵后,没了其他的动作。
慢慢地在她身侧撑起身,注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去找杜天磊?”
这个问题,他之前都没问过,宿窈一直以为他不在意的。
“你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为什么那时候还要去找他?”
宿窈被挤在他跟沙发之间,整个人都被男人笼罩着,浓郁的掠夺气息从他身上袭来,让她无端地生出几分压抑。
迟疑片刻,她同样凝着他,轻声说:“我如果真的要找他,就不会戴着你送我的那对耳钉去了。”
周时衍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眸光复杂的看了她一阵后,又有些本该如此的释然。
再次低头去吻宿窈,这次宿窈却偏头拒绝了:“明天还要开庭呢,周律师,你能不能早点睡啊?”
她现在是真的十分担心周时衍。
她怕他饿着犯胃病,也怕他冻着会感冒,同样怕他休息不好会精神不足。
毕竟明天就是法院开庭了,宿窈不希望周时衍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任何问题。
周时衍的手已经在解她身上的衬衫扣子,声音哑哑的:
“就一次,不会太晚的。”
给宿窈买了那么多衣服,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她还是穿着他衬衫的样子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