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尤金之前提到过的实验品并不完全一样……肖蹙着眉,一边搂着刹那的尸体,一边向着他们来时暗杀了守卫的出口而去。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他之前感应到的,原本驻扎在军港的撒格朗军士们,已经先一步将这座祭典城层层包围。
生化人冷静地藏身向某座临时商铺的背面。他将刹那已经冷却了的身体轻轻放下,闭上眼睛,再次将手按向了地下。通信器,终端,改造后的机械肢体——什么都好,不论是多细小的电子设备,不论会不会让他置身于暴露的风险,他都愿意将它们一一找到,一一起爆。
在数分钟的搜寻之后,肖将按在地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群进场的怪物身上,没有一人接受过人体改造,甚至没有一人的身上装备有可供他操纵的设备。
无法厘清这群怪物究竟是倚靠着什么相互联系,他将自己获取的信息通过终端发给了尤金,转而专心于压制祭典城外那一层层透明的屏障。面对着外围驻守着的那一圈圈人潮,真的有人能有幸逃得出去吗?他并不知道,却依旧策动了能源核中的全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爱着广义上的人类,却在这一秒由衷地希望他们能从这场劫难中脱逃。
——多一个人就好,再多一个人能活下来就好。
他的人类见过了太多的死亡,这样的负担如此之重,如此之痛,让他仅仅看着对方的背影,便会产生如同身受的苦痛。
……
有人曾经问过尤金这样的问题——当你站在角斗场上,面对着数万人的混战时,你在想什么?
尤金彼时没有回答,但如若真正说起来,就只是活下去而已。
他为了活命而挥刀,因此在将对手们送往地狱时,他总是带着一些疏远的悲悯。他也因此可以局外人一般地站在原地,等着他人小心地将他规避,在他的圈外残杀,直到终场的哨声和欢声响起。
但那不是他现在的想法。
……被他带来的两柄弯刀以反手正刃的姿势被他牢牢地捏在手里,在飞速的奔袭中,刀刃上残留的血液变作了一道道划破空气的血线。距离他最近的侧旁,正在吸血的人形怪物露出餮足的表情,却也永远定格在了这样的表情——在它的身后,尤金如迅雷一般破开了它的脖颈。怪物的同伴目睹了这场刺杀的发生,从一旁的猎物上抬起头来,在以怪异的姿势微微下蹲后,鼓胀的肌肉飞快地抽长,几乎是以弹跳的姿态逼近了尤金的右后方。
尤金左手弯刀的锋刃被怪物死死握住,右手的手臂也从肘间被挟持。怪物人类模样的面孔上裂开一个恶意的笑容,尤金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动摇。在转瞬之间,他松开了攥着弯刀的左手,从腰后摸出一柄手/枪,以理论限度内最快的连发枪速,砰砰两枪洞穿了怪物的额头。
怪物坠往身后的地上,尤金在它落地之前接下了先前被怪物握住的弯刀。没有喘息的空闲,他一边带走着沿途怪物的性命,一边向着鲁斯终端的位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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