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客气了。”赵无垢的目光在盒子上一滑而过,笑得温文尔雅,“您大驾光临,是找我有事?”
西王母扶了下头上的华胜,单刀直入,“判官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近日听闻地府各路人马在追踪东王公,不知所为何事?”
赵无垢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率,但也不愿接这记直球,“我还在人界休假,地府的事情,王母其实还是直接去问阎君比较好。”
“可是,我听说此事正是因为你与我家王公有所误会而起?”西王母打开香炉盖子,从里面取出个精致小巧的暖手炉捂在掌心。她没有说挟持或者绑架之类的字眼,而是轻描淡写的以‘误会’两字代替。
“我家王公素来行事乖张,若有得罪,还望判官大人海涵。”
随着她打开香炉的动作,几缕青烟袅袅飘散,鼻端闻到丝甜香,赵无垢眸色微动,了然的弯起唇角,“原来王母不是来了解情况的,而是希望我在阎君面前替东王公说几句话?”
“解铃还需系铃人。判官大人若是肯原谅,阎君自然不会再追究。”西王母放下暖手炉,接过小童递上来的茶盏,“当然,大人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倾尽全力尽量满足。”
听王母的口吻,似乎以为这是起私怨?而自己正是那个祸国殃民的源头?赵无垢无奈的摇摇头,目光在屋内逡巡而过,最后落在茶几上,“王母认为我说话有用?”
西王母用盏盖拨弄着茶水里的浮沫,笃定的笑道,“在阎君面前,天下没有人比判官大人说话更有分量。”
赵无垢正玩味的望着茶几上的那个香炉,闻言不禁噎了一下,“王母慎言。”
“大人不必过谦。”西王母轻笑道,“总之不过是大人一句话的事。”
赵无垢气定神闲的摩挲着腕上的是非钱,“我若是不肯,王母准备怎么做?”
“老实说,我考虑过以你为筹码跟阎君谈谈。”西王母低头轻呷了口茶,仍旧是笑意盈盈的,语调仿佛像是在说自己新做了件衣裳般云淡风轻。
“那王母怎么还不动手?”赵无垢眉睫微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西王母眉心微蹙,叹了口气,“大人与我同为地级,手执生死簿,我又怎么敢托大?”
“原来王母知道我已元神归位。”赵无垢点了点头,“这么说,王母近日见过东王公?”
西王母有些语塞,半晌才不死心的道,“大人果真不肯与我家王公化干戈为玉帛么?”
“东王公所作所为,绝不是无垢能代表天下表态的。”赵无垢眉峰微扬,眸色渐冷,“更何况,于我个人而言,也无法原谅。”
小包子的苦,温良的死,桩桩件件,他地府跟东王公的账,绝对要做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