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坐在卫贵妃的下首,看到安止不冷不热的笑了下。
她与安止关系并不亲近,小时候总认为母亲待安止比她好,所以妒忌,长大后明白了母亲究竟是对谁好,却也亲近不起来了。
安止则开心的叫了句:“二姐,你也在这儿。”
安婳走的慢,在安止身后走了进来,红白相应的衣裙,面若桃李的娇容,美的令人惊艳。
卫贵妃不由笑道:“婳婳真像画里的俏仙女。”
安瑶看着安婳的衣着装扮不由恨得牙痒,她还从未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如此漂亮的宫裙若穿在她身上必然也是好看的!
安婳笑着给卫贵妃请安,只当没看见安瑶眼里的妒忌。
安止刚回来,卫贵妃嘘寒问暖的说了许久话。
安瑶一直阴沉着一张脸,朱香蓉刚被撤了位份,她今日本是来求卫贵妃做主的,结果卫贵妃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说管不了安将军的家里事。
安瑶不甘心,却不敢惹怒卫贵妃,她心里憋闷,看安婳、安止姐弟就越发的不顺眼了。
卫贵妃该关心的话都说完了,看天色不早了,方柔声道:“宴会快开始了,姐夫应该已经到了,小止你快过去吧,别让姐夫等急了。”
安止应了声站了起来,卫贵妃又对安瑶道:“你也快去吧。”
安瑶恭敬的点了点头,眼神转到安婳身上,“姐姐也和我们一起走吧,禹王不见你,估计也着急了。”
她声音一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捂住嘴巴惊呼一声:“禹王不会把那个叫恣、恣什么的女人也领进宫了吧?那他应该没时间惦记姐姐了,姐姐还是晚点过去,免的看了心烦。”
她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妒忌,本来皇上迟迟不肯封祁禹为王爷,大家都推测皇上会越过祁禹先立祁叹为王爷,她也默默等着身份比安婳高的那一天,结果祁禹竟然立下军功!
如今祁禹还是成了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这次宴会的主角说到底就是祁禹和安将军。
看着安婳风光,她作为陪客,心里自是不忿,酸涩难忍。
最重要的是,本来因为错嫁的事,大家都说安婳命不好,是个没福气的,但此次祁禹立功,大家的话又变了,都说安婳命好,给祁禹带来了福气,是个天生有福气的。
安婳有福气,那她呢?难道是她把祁叹带衰了不成?
安瑶越想越气,不过万幸的是,祁禹带回了一个恣柔,这桩风流韵事早已成为了后宅女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安瑶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安瑶含笑看向安婳,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到愤怒、委屈、怨恨的神情,这样才能平息她心里的妒火。
可惜她没能如愿,安婳依旧沉静恬然,好像安瑶说的一切跟她无关似的,只淡淡道:“恣柔尚且无名无分,入不了宫。”
安瑶话里的冷嘲热讽再明显不过,安止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生气,别人还没说什么呢,自家姐妹倒是先讽刺上了。
他张嘴想反驳,安婳拦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安瑶看着他们姐弟情深的模样,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想必用不了几天就有名分了。”
安婳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轻笑道:“只要我安守本份,不管王爷领多少人进门,也只有我一位正妃,就不劳妹妹为我担心了。”
安瑶蓦然想起她娘,安婳是在指她娘不安守本份,所以被撤了侧室之位。
她脸上的笑容完全绷不住了,然而安婳脸上的笑容不减,继续道:“妹妹也一样,说多错多,不如少说,免得祸从口出。”
安瑶全身一凛,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口舌之快被卫贵妃责罚的事,不由心有戚戚的看了卫贵妃一眼。
“以后说话顾着点自己的身份,那么个普通民女也值得你关注?”卫贵妃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婳婳留下,你先走吧。”
安瑶在卫贵妃面前不敢放肆,忙敛了神情,只是神情忍不住的怨恨。
卫贵妃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今日皇上设宴,是喜事,你别哭丧着一张脸,扫了皇上的兴致,给叹儿丢人。”
安瑶面色一僵,忙挤出一丝笑容,“是,母妃。
待安瑶和安止走了,屋内只剩下卫贵妃和安婳,卫贵妃叹气道:“你们姐弟三人,只有你性格最是稳重。”
安婳露出一抹浅笑,并未搭话。
卫贵妃问:“姐夫身体还好么?”
卫香凝虽然过世了,但这些年卫贵妃为了显得亲切,还是一直称呼安将军为‘姐夫’。
“父亲身体康健,多谢姨母关心。”
“姐姐不在了,姐夫府上只有朱香蓉一个伺候,本宫实在是不放心。”卫贵妃继续道:“安瑶一早就来跟我哭诉她娘的事,本宫没搭理她,姐夫向来刚直不阿,把朱氏降为妾室必定是有原因。”
她声音顿了一下,看着安婳柔声问:“婳婳,姐夫可是因为你错嫁的事才惩治她?”
安婳轻轻点了点头,神情委屈。
“这么恶毒的毒妇,只是降为妾室真是便宜她了。”
卫贵妃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挂了笑。
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看来安婳和安将军都没有怀疑到她头上,她终于放下心来。
卫贵妃眸色深了深,想要祁叹登上那至尊之位,她还不能失去安将军的支持。
卫贵妃又关心的问:“恣柔是怎么回事?”
安婳故意皱眉,露出一抹愁绪,夹杂着妒恨,瘪着嘴道:“她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仗着有恩于王爷,到府中养伤,王爷不但当众把她领回府,还说以后要给她一个名分。”
卫贵妃怒道:“你们才成婚一年,祁禹怎能如此欺负你,真是欺人太甚!姨母为你做主!”
她话锋一转,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愁,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他毕竟是大皇子,本宫还不能奈他何,若是叹儿日后能……就好了,那时本宫就能替你做主,把祁禹交给你处置了。”
她没有说那几个字,毕竟皇上尚且康健,说皇位继承的事是大逆不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