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做了几十年司徒氏的家主,享受了几十年的无上尊威,尽管她以至尊诀第三重绝顶修为在沧帝城说一不二,在天下修行界也言出法随。
然而,她怎么可能是帝释伞的对手?
灭绝光柱越来越近,只要这些白光突破了她的至尊诀真元的防护,她也将和其他被帝释伞所杀的修士一样瞬间苍老衰亡。
“我绝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那沧帝城中谁还能具有防抗帝释伞的力量?
逼近的灭绝之光映的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无尽的光芒中除了毁灭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司徒樱兰脑海中想到的不是生与死,也不是恐惧和绝望,而是闪过很多张面孔,那些亲人,那些仇人,甚至那些陌路人。
识大体的女儿雨施,不听话的女儿月婵,从小被女儿冷眼的儿子星见,可恶可憎的柳知返,可悲可恨的司徒暮影---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那张已经二十余年未曾一见的脸,她的丈夫诸葛凤祥。
“我还没见那没良心的最后一面,不能死在这里!”司徒樱兰心中一狠,决定释放被司徒氏封印了上万年的一股力量。
那是残留在沧帝城深处的一股庞大而危险的力量。她重重一跺脚,大喊一声,“至尊封印!开!”
她一脚踏破了沧帝城千万年的束缚,将残留在这座生死炉核心最后的一点儿属于紫尧的力量释放了出来。
在释放出被封印的紫尧的妖力同时,司徒樱兰的身体也与沧帝城连在了一起,整个沧帝城的滚滚妖力顺着某种玄奥难测的通道往她身上汇聚而来。
“祖先佑我!”司徒樱兰喃喃一句。
只见从城中再次凝聚出一道道金色光束汇聚到她的身上,突然而来的庞大力量让司徒樱兰全身爆发出剧烈的光芒。
这些残留在沧帝城的力量属于紫尧的妖力,就算是修炼万年的大妖也未必能承受得了如此巨大的彪皇诀妖力,而司徒樱兰却是一名人类。
她也是拼上了性命!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那股金色的妖力从根基上破坏,那些充满了上古洪荒的狂暴荒莽的力量,正在充实她几近枯竭的经脉三宫,为她提供了庞大的力量。
然而同时这些妖力也将她的筋脉三宫尽数毁坏!司徒樱兰大喝一声,背后双翼骤然间猛涨,竟然将小释的灭绝光柱抵了回去。
小释露出一抹吃惊,她呵呵冷笑了起来,声音阴狠,“原来生死炉核心竟然还残留着紫尧的力量,不错,不错,不过你以区区人类之体,来承受紫尧的彪皇妖力,简直是找死!”
司徒樱兰咬牙道,“死之前我会将你驱逐出去!就算身死魂消,也决不让你伤我族人,伤我女儿!”
这时从她身后的废墟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清喝,“我也不许你伤我娘!”
一身黑衣冲了出来,一柄锋利至极的长剑直奔天空而去。
司徒月婵站在司徒樱兰身边对帝释伞叫嚣道,“你有什么了不起?”
被司徒月婵祭起的妖剑魁罗九却哇哇大叫,“小姑奶奶,她是守御圣器,你这是让本大爷去送死呀!”
虽然魁罗九的剑灵叫嚷着,但依然奋不顾身往帝释伞那边刺了过去。
司徒樱兰没想到司徒月婵竟然跑了出来,她面对帝释伞可以面不改色,但此时面对司徒月婵,却骤然变了脸色,“你这傻丫头,谁让你来这里的,快离开这里!”
司徒月婵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她的修为被司徒樱兰禁锢,现在实力大减,连御动魁罗九都显得十分无力。
帝释伞眯着眼睛看着司徒月婵,露出冷笑来,她伸手在身边一捏,便将魁罗九抓在手里,魁罗九颤抖着叫道,“别看你是守御圣器,本,本大爷可不怕,有本事你吃了我!”
帝释伞瞥了眼魁罗九,伸手一抛便将魁罗九从沧帝城上扔了出去,妖剑魁罗九化作一道流星般,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我还会回来的-----”
她冷眼瞅着司徒月婵,“司徒天舞!”
司徒月婵和司徒天舞长得一模一样,帝释伞不得不相信她的确是司徒天舞的隔代转世之体。
“月婵,你快走!”
“不走!你不是不让我离开这里吗?我就不走!”
司徒樱兰怒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走吧,去找那姓柳的小子!”
“小姐----”鹤白翎也赶到了,惊惶地叫了起来。
“这里是我家,我不走!”
这时司徒月婵身后一个人影飘了过来,在司徒月婵脖子上打了一下,将她打昏过去。
司徒樱兰转头一看,不由一愣,“是你呀-----”
玄嗣道叹了口气,“当年没争得过诸葛凤祥,现在可没人和我争了!”说罢他祭出三十六杆黑玄旗,黑旗翻动,卷起黑烟无数。
他第一次在司徒樱兰面前这么大声地说道,“樱兰,我活着比不过他,但我死了他比不过我!”说罢他燃烧了全部修为,甚至燃烧了魂魄,化作一道光芒流入司徒樱兰的光翼之中。
得到玄嗣道修为的司徒樱兰气势也涨了许多,沧帝城中又有十数道身影飘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对司徒樱兰死忠的修士或者司徒氏。
他们全部燃烧魂魄献祭修为,一同注入了司徒樱兰的光芒之中,司徒樱兰终于露出悲恸之色,她大喊一声,将帝释伞的那道灭绝光柱一举击破。
她身后的金色光羽化作千万丈长,竟一鼓作气逆天反攻帝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