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法师,请坐。”鲍跃升和气地道,看着倒像是个普通和蔼老头。
谢灵涯坐了下来,“谢谢。”
鲍跃升细看了谢灵涯几眼,感慨地道:“虽然知道谢法师年轻,但看到本人,还是很惊讶。不过我活了六七十年,知道不能以年领取人,尤其是你们这样的神人。从前我女儿犯冲,就是一个十三四岁,其貌不扬的小和尚帮她解决的。”
谢灵涯没说什么。
鲍跃升又道:“我从很多人那里听过谢法师的事迹,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实不相瞒,我家中也聘请了几位民间法师,但是随着我的发展,他们的路子有些不适合了。”
谢灵涯听到这儿,心想,难道只是巧合,鲍跃升根本不知道我在查,只是自己找上门来?
还有,什么叫路子不适合了……
谢灵涯打量起鲍跃升的面相,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底,问道:“鲍先生说的不适合,是不是指他们的路子太损阴德,导致你子息艰难?”
鲍跃升笑容一僵,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开,旋即貌似洒脱地点头,“不错,我一共有三个儿子,一个意外去世,一个远走国外,剩下一个也不大成器。而且,这三个孩子膝下至今都没有一儿半女能长成。”
谢灵涯心中冷笑,就这样的人家,缺了大德了,还想要孙子啊,谁愿意投到他家去。听他说长成,恐怕是纵然生了孩子也夭折了。
赚够了钱,才想起来这茬了啊。
鲍跃升哪知道谢灵涯在想什么,又道:“如果谢法师能够出手相助,我愿意聘请你为顾问,除了每月高薪之外,我知道谢法师一心兴盛抱阳观,我愿意出资扩建抱阳观,规模就比照太和观来。而且,是在原址,如何?”
谢灵涯惊讶地看着他,太和观的地价和抱阳观的地价可是天壤之别,抱阳观虽然不在最市中心的地带,但绝对也算繁华了。
鲍跃升这是下血本了,而且就这么信任他?
鲍跃升看谢灵涯不说话,又道:“谢法师,我曾经见过裴小山,他出手为一位外商延寿。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那个红阳道被捣破后,我就更明白,你的能耐既然比裴小山还要高,这件事舍你其谁?”
谢灵涯心下知道了,这是自己在外头办的几件事传扬出去导致的,的确,现在慕名而来的人,尤其是有钱人比以前都要多一些了。
但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谢灵涯摇头道:“鲍先生,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是驱邪镇鬼,这种运势、命格之类的,我真的不太擅长。”
鲍跃升皱眉道:“我听说,谢法师在阴间,也颇有面子……”
谢灵涯一想就知道,怕是东方鬼王那点事,他和舅舅的关系只有冥差知道,都是有数的,不能给外人说,连宁万籁那个生无常都不知道。
“这不是一个路子,在有面子我也管不到投胎那块儿。”谢灵涯还要是咬紧了不松口,“我非常心动,但是这件事上我真的无能为力。”
“谢法师!”鲍跃升看谢灵涯要走的架势,一下站了起来,然后道,“我有位女朋友,怀了我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孕妇出了三次大事,不知多少次小问题,千辛万苦保到现在。你真的没有办法帮忙吗?”
谢灵涯惊讶地看着鲍跃升,我去……老头可以啊!
这个年纪了还能播种,难怪这么急。说什么改路子,归根结底是想让孩子顺利降生啊。
鲍跃升干的事太损阴德了,他原来聘请的法师怕是要黔驴技穷,保不住孩子。
鲍跃升尴尬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笑了笑,“我也是一片爱子之心,如果谢法师能成全……”
他言有未尽之意,但大家心里有数。
谢灵涯却只想到,那些被他害了的人,他们的父母呢,知不知道孩子死后还在受折磨?
谢灵涯拱了拱手,“抱歉。”
鲍跃升露出失望之意,他对谢灵涯还算抱有比较高的希望,谁知谢灵涯连试一试也做不到。唉,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
谢灵涯回去的时候,天色也不早了,抱阳观已经关门,门口却是站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谢灵涯本来以为就是个路人,这人却叫住了他:“谢灵涯?”
“什么事?”谢灵涯淡定地回视。
这人上下扫了他几眼,说道:“我师父是鲍先生的顾问,听说鲍先生去聘请你了。”
谢灵涯接活比较散,所以没怎么经过这样的事,但是想一想也知道了,人家这是不服气吧。
其实他们不找谢灵涯,谢灵涯这头还在帮着程昕一起调查他们呢,所以此时心里只觉得好笑,说道:“想怎么样啊?”
那人淡淡道:“你跟我走一趟,当面说吧。”
谢灵涯直接道:“不去,我压根就没接活儿。”
那人阴阳怪气地道:“裴小山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看不起这点事啊。”
谢灵涯:“嗯嗯。”
那人:“……”
嗯嗯是什么意思?
这时大门开了,施长悬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后顿住,皱眉道:“我正要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这是谁?”
那人镇定地道:“我是马小川的弟子,这位是施道长吧。”
施长悬冷淡地道:“你师父是裴小山的兄弟。”
“裴小山还有兄弟?结义兄弟么?”谢灵涯又看那人两眼,“听着刚才直呼裴小山大名,真看不出来有这关系啊。”
施长悬没说什么,心里清楚,因为裴小山的事情,谢灵涯名声传了出去,加上后来他办的几件事,明显路子很正,和这些人不是一条路的。而且,谢灵涯都送进警局好几个这样的人了。
“呵呵。”那人说道,“不去就等着吧。”
“等等,”谢灵涯叫住他,“你都威胁我了,我还能让你走?”
那人:“……”
说好的正派人呢,为什么这么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