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剑武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三声,拿手挠后脑勺,样子憨实可爱。
这时,杨雪梅从一旁小跑似的走了过来,一边叫岑书记。
岑若楠同杨雪梅聊了几句,然后一块朝对面那户大家走去。
如此一来,充满艰辛的工作便拉开了序幕。
谁都巴望着来个开门红,哪知偏偏就碰了一鼻子灰。
可岑若楠不灰心,也不放弃,继续做郑水平的工作。
郑水平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可活脱脱一个懒汉,啥事也不愿意做,就守着那几亩地过日子,还偏偏违反计划生育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现在都在上学,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想而知。
他家的房子还是祖上传下来的,看上去相当破旧,柱子上有虫子蛀过的痕迹,墙上有石灰脱落露出的黄泥,而且还不止一处。
至于家具嘛,除了饭桌、床、衣橱、柜子、凳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就再没别的,简直寒碜到了不能再寒碜的地步。
当岑若楠提出种黄栀子发家致富时,这家伙居然厚着脸皮说:“岑书记,你帮我家办个低保好了,这样我们就有收入了,还不用干活。”
真是好笑又好气!
孙剑武直瞪郑水平,就差抡起拳头揍扁这个不要脸不争气的东西。
岑若楠倒是心平气和,含笑着说:“大哥,你正值壮年,身体又好,而且你爱人身体也没任何问题,都是有劳动力的。”
郑水平睁大小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可我家穷呀,这穷了,就得吃低保。低保是个啥呀,不就是给穷的人吃得么?”
孙剑武瞅着郑水平那样子,忍不住气说:“瞧你还穷得光彩嘛。”
郑水平恬着脸说:“本来就是这样嘛,你又不是不晓得。”
孙剑武指着郑水平嚷道:“你穷是因为你懒,但凡你勤快点,想办法找活干,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还有脸要低保,真是服你了。”
郑水平给激怒了,偏着头冲孙剑武粗声粗气地说:“说得轻巧,就这山窝窝里,哪有活干呀,除非不封山育林,让我上山砍树去。”
孙剑武大声说:“砍啥树呀,你不怕坐牢就去砍。就算你不怕坐牢,我也不让你去砍。没活干,现在岑书记不是让你栽黄栀子么?”
郑水平梗着喉咙说:“不栽,那玩意儿没栽过,万一亏了,我一家五口,不,还有我老爸老妈,总共七口,还不得活活饿死呀。”
生怕两个男人火拼起来,杨雪梅赶紧插嘴道:“水平哥,刚才岑书记已经说过了,栽黄栀子只赚不赔,栽得越多就越赚钱。”
郑水平转眼看向岑若楠,没好气地说:“这话谁不会说呀,可谁真敢保证就能赚钱,万一亏了,我找谁去要钱哪。”
“找我呀。”岑若楠笑眯眯地说,“大哥,上午在会上我说过,谁亏了就来找我,我一定赔。现在我还是这句话,要真亏了,你找我赔。”
郑水平失声笑了,摇着头说:“也就那么一说,谁信呀。谁不晓得,你在会上这么表态,就是想骗大伙跟着你干。小把戏,哼!”
杨雪梅剜眼郑水平:“瞎说,岑书记怎么会骗人呢?”
郑水平还眼杨雪梅,尖着嗓门反问:“你凭啥认定她不会骗人?”
孙剑武一字一顿地说:“岑书记一定说到做到,你尽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