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阙家,两眼泪花的萧娆率先冲出门来,抓着阙天尧的手臂问自己丈夫的情况。
“天尧,你做了什么?你姐夫呢?他、他怎么样?”
萧今歌紧随其后,缓步踱了出来,对萧娆怒其不争,问阙天尧:“你把他打死了?”
你敢说你和姓沈的就清白吗,说不定你们俩也是同性恋!
阙天尧恍神,神思不属,“没死。”他扶直萧娆的身体,道:“姐,离婚吧。”
萧娆发出一声哭咽,眼泪像关不上阀的水龙头。
“还哭!”萧今歌看不下去了,从萧娆到阙家,就一直在哭,哭得她脑仁疼。
真是没出息!
萧今歌扭过萧娆的下巴,对自己正遭遇婚变的女儿毫无怜惜之意,“他这出柜又出轨,难不成你还想和他过?你要敢回答是,我立马给你一巴掌。”
萧娆眼神瑟缩一瞬,泪花都闪了闪,带着哭腔,抽噎着:“我、我又不贱!还不准我伤心了吗!”
“为这种人渣伤心,蠢货。”萧今歌松开手,一脸嫌弃,“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个女儿,丢人。”
萧娆哭得更大声了,扭头冲回屋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虽然萧娆结婚出嫁一年,但萧今歌仍然给她保留了她原来的房间。
萧娆不在场,阙天尧和萧今歌之间没什么话好说,扭头准备离开,萧今歌哎一声叫住他,上下打量。
“你什么情况?揍个白斩鸡把你的魂儿揍没了?你不能被他打了吧?”
阙天尧冷漠:“你想多了。”然后大步离开。
狗脾气。
萧今歌微恼。
你敢说你和姓沈的就清白吗,说不定你们俩也是同性恋!你敢说你和姓沈的就清白吗,说不定你们俩也是同性恋!你敢说你和姓沈的就清白吗,说不定你们俩也是同性恋!……
“去他妈的狗屁!!!”
伴随着哗啦一声,越想越冒火的阙天尧一拳冲碎了车窗玻璃。
恨不得再折回去给那个死同性恋脑袋上再来两脚,拔了他的舌头!
我和小月儿纯粹的朋友,同你妈!
……
……
艹。
阙天尧气那个死人渣,也痛恨自己,竟然因为人渣的一句话就受了影响,下意识躲开小月儿。他冲挂在车门上的碎玻璃尖摁了一掌,扎得掌心鲜血淋漓,可他像感觉不到痛,把碎玻璃捏在掌心。
我和小月儿是同性恋?
我和小月儿是同性恋吗?
狗屁,我和小月儿哪里像同性恋!他跟我们熟吗,知道什么,就张嘴同性恋闭嘴同性恋!
阙天尧和她姐的丈夫不熟,沈夺月更和萧娆丈夫不认识,他们的交集,也只在于萧娆婚礼时阙天尧带沈夺月去参加了,互相打过照面。
此后再没有见过。
时隔一年,当时婚礼上很多细节阙天尧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记得,他给沈夺月挑的黑色正装,衬得小月儿更像个精致的雪人偶,搭讪的人接踵而来,全被他挡掉了。
小月儿酒量不好,抿两口就红了脸,眼睛发直,他把他抱了回去。
哦,还有,小月儿吃蛋糕,沾到手指上,他给含进嘴里舔了。
就这些。
就凭这?
就凭这!?
这就是同性恋?
阙天尧觉得可气又好笑,妈的,同性恋是没有朋友吗。
挡搭讪是因为小月儿不喜欢社交。
朋友喝醉了不把他带回去?抱是因为小月儿那么轻,抱着方便。
舔蛋糕是因为小月儿不喜欢黏腻腻的感觉,又没有找到餐巾。
这些难道不都是作为朋友该做的事!?
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阙天尧豁然开朗,出问题的不是他和小月儿,而是以己度人的死同性恋!
自己是同性恋,真当全世界的男人都搞基?
他迅速接受了这个理由,心情拨云见月,甩掉满手淋漓的鲜血和玻璃渣,毫不在意地擦巴擦巴,换了辆车,冲向学校。
他要去为自己的一时抽风给小月儿道歉!
阙天尧背着手出现在沈夺月门前时,沈夺月的长睫颤了颤,回避了阙天尧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锵锵!”阙天尧把他藏在身后的东西捧出来,献宝似的。
是一个甜品盒子,精美的、四周透明的包装,里面是一个小蛋糕,月亮形的裱花。
这是阙天尧半路上买的。
“小月儿,对不起,我脑子抽风了,惹你伤心。原谅我好不好?”他眼巴巴地装可怜。
沈夺月没有说话,垂着眼睛,注意到阙天尧举蛋糕的手,“你手怎么了?”
阙天尧浑不在意,血都没有擦干净,就这样买了蛋糕,又一路赶回学校。血干涸在他手上。
“不小心被划到了。”阙天尧说得随意,说完,他觉得不对,语
', ' ')('气一转,撇下嘴卖惨,“疼疼疼,小月儿,好疼。”
沈夺月说:“我不疼。”
他让阙天尧把蛋糕放冰箱,敞着门,找酒精棉签和纱布。
小月儿的心可真软!
阙天尧一喜,赶紧把蛋糕塞进冰箱,闪进了沈夺月的房间。
沈夺月背对着阙天尧上上下下找东西,阙天尧心里美滋滋,握着手腕贱嗖嗖喊疼:“好疼好疼,小月儿,还没有找到吗,你的阿尧要疼死啦!”
沈夺月背着身,动作一顿,没有接话。
他终于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之前买的酒精、棉签和纱布。
阙天尧摊开手掌,任沈夺月处理,盯着沈夺月垂下的睫。
他觉得小月儿可真好看。
他手贱,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腹蹭沈夺月的耳廓、侧脸,还有下巴,问:“小月儿,你不生我的气吧?”
阙天尧没别的意思,纯手贱撩闲,沈夺月被蹭得痒,抬眼瞪了他一眼,酒精棉签狠按在他的伤处。
阙天尧疼得呲牙咧嘴,表情扭曲地冲沈夺月傻笑。
“让你手贱,活该。”沈夺月一语双关,松了力,小心消毒。
阙天尧的手掌扎得血肉模糊,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不小心划的,但沈夺月也没有多问,消完毒,用纱布包扎好,收拾好东西,又放回抽屉。
“小月儿。”沈夺月刚站起来,阙天尧不知道抽什么风,从后面拦腰将他抱住,后背贴着胸膛,怀抱密密匝匝,气息无孔不入。
沈夺月:“……你又抽什么风。”
阙天尧埋在沈夺月颈窝,蹭了又蹭,“不知道,就想抱抱你。你好香。”
沈夺月沉默:“……我没有信息素。”
阙天尧低低地笑了一声,舔咬着沈夺月修长的、白玉似的后颈,“小月儿真小气。不是信息素,是你的体香行不行——哎哟!”
沈夺月曲肘杵了他一拐子,“嘴贱。”
时值半夜,阙天尧又睡在了沈夺月的床上,紧紧抱着沈夺月。
唯一不同的是,沈夺月不脱衣服了,说是天冷了。
但阙天尧知道,是小月儿还在生气,脑袋拱在他怀里,手往他衣服里伸,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月儿,小月儿,让我摸摸,摸摸嘛!”
沈夺月踹他:“再哼唧就滚下去。”
“呜。”阙天尧发出被训小狗似的呜咽,不情不愿地安分下来,抱紧沈夺月。
胸膛贴胸膛,心跳叠加在一起。
房间里陷入安静,黑暗中,阙天尧的呼吸变得轻而长,沈夺月才敢在他怀里,露出劫后余生一般的表情。
他不知道阙天尧怎么想的,但他庆幸阙天尧的笨,就算被别人点破了,自己也拉了回来,没有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质疑。
不要,不要醒悟得太早。
还不行,现在还不行。
沈夺月抬手轻轻揉了揉阙天尧后脑勺的头发,贴着阙天尧的胸膛,把自己塞进他怀里。
阙天尧将睡未睡,迷迷糊糊间,他忽然想到,朋友之间,都会像他和小月儿这样睡在一起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阙天尧陷入梦乡,没有了下文。
但怀疑是一种太狡猾的情绪,一旦埋下种子,只需要一丁丁点儿的风,就会见缝插针地生长出芥蒂,扎破铜墙铁壁似的防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