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终是寻了条椅凳,端庄坐下,双手杵在拐杖上,满脸威严。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比起方才,她眼下多了几分理直气壮,犹如这凤栖殿的主人一般。
反客为主,真是有意思的很。
许太后提及此事便哭了,指着施云苏,咬牙切齿哭唧道,“他、他便是那害得哀家有孕之人,此人乃是熙乐公主从宫外所带回来的男子,当时哀家讨要他时,此人可是在净身房有过名册的,名册上写着确确实实净了身!
母亲,就是这个小蹄子陷害我,他故意将此人放我身边,为得就是等这一日!等这一日她能将我踩于脚底肆意践踏,母亲,孩儿被人陷害了,您可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笑话!”楚知南冷笑,“你口口声声说陷害?本宫何时陷害过你?太后娘娘找本宫要人时,难道未去调查过此人身份?眼下出了事反而倒打一耙,先前享乐时怎么不说?”
许夫人老眸一深,将视线落在了施云苏身上,怒道,“你便是那个与太后娘娘苟且的男子?”
施云苏此时心中甚是慌张。
但凡出半点错,只怕是要被杀头了。
他眼下唯一的生机在楚知南身上。
活不活得成,也只能靠她。
皇家无情,如今目的已达到,施云苏心中生了几分悲悸来。
他想,楚知南为了自己利益,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了他。
也罢,也罢,人生活着自古难逃一死。
如此想着,施云苏略略镇定了些,跪下行了礼,“回老夫人,奴才与太后娘娘乃是情投意合情难自禁,公主殿下素来仁慈心善,可否开恩,饶了太后娘娘,奴才甘愿赴死!”
该说好听的话自然是要说好听的,他找的楚知南求死,他又是楚知南的人,想来她该有定夺。
“胡扯!少在这里摆一副深情款款模样!”许夫人真是盛怒至极,“你若真心喜欢太后娘娘,便不该将其陷入此等不义之地!”
话罢,她看向楚知南,撕破了那一层原本不厚墙纸,“公主殿下身为一国公主,私自带外男入宫,这莫非不是犯了律法吗?既然殿下口口声声说天子犯法该以庶民同罪,不知殿下这罪又该如何承担?”
“笑话,本宫入宫时,不知他未净身,怎么就是犯法了?”她冷笑道,“难不成本宫身为女子,还将他的裤子扒了看不成?她堂堂一个皇太后,既知晓身边奴才非內侍,谁知她心中到底做了什么打算?老夫人,您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当年呢!”
许夫人闻言为之一怔。
楚知南对许家之事知晓的并不太多。
但许夫人原本是庶出,而许国公则娶得是她嫡姐,她为了嫁给许国公,可谓是用尽了一切法子,最终入了许府为妾。
但妾室所生孩子为庶出,许夫人作为庶女,知晓庶女不容易,便设计害得原配夫人身子不孕。
再后来,以各种手段,从一个妾室被抬为正室,生下了两个女儿。
这两个女儿,一个嫁天家,一个嫁丞相,叫许夫人的位置在一众大臣中脱颖而出,享受万人吹捧,一言即威。
她所见之人,个个要对她恭敬对待,早已瓢上了天,哪儿晓得会遇见楚知南这么一个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