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寒凉,乐永宁便去马车里,自己的包裹中,掏出一件厚实的长衫风衣,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慢慢的盖在风弄影的身上。
可是衣服刚刚搭到风弄影的肩头,便见到风弄影慢慢眼开了眼。
两个人此刻靠的极近,两个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四目双对,风弄影一双如秋水般潋滟的双眸,定定的注视着乐永宁。
乐永宁慌乱的站起身,手足无措的问道:“那个……是我吵醒你了吗?”
风弄影眯着眼睛,好似才醒过神来,反应犹如慢了半拍一样,轻轻地摇了摇头:“本来也该醒了。”
乐永宁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咧开嘴讪讪的笑了一声:“风儿……吃块饼子吧,咱们午时之前便能进城,到时候好好休息一番再赶路。”
“嗯。”风弄影笑着点头。
乐永宁伸手将一块干粮饼递给风弄影,总觉得今日的风弄影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想了半天,只觉得应该是餐风露宿累着了,瞧着风弄影的举手投足行事风格,即便不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也必定家中富贵锦衣玉食,又何曾会吃过幕天席地的苦。
于是他的心中便觉得更加愧疚,对风弄影也更加体贴。
红娟一夜未眠,在风弄影慢腾腾的吃完饼子后,便扶着风弄影再次登上了马车,乐永宁驾驶着马车再次上路。
果真如乐永宁所言,车驾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瞧见了城门,乐永宁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福隆酒楼。
红娟扶着风弄影下了马车,仰头看着头顶无比熟悉的‘福隆酒楼’四个大字招牌,以及旁边极其不起眼的六角菱形花纹,差点笑出声来。
难怪这傻小子逃不出主人的五指山,原来是他自己就爱往里面钻啊!
不过心中再怎么觉得好笑,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等乐永宁将马车交给门口迎宾的小二后,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小二,开两间上房。”一进门见到热情迎上来的小二,乐永宁抢先一步吩咐道。
福隆酒楼是整个大周最大的连锁酒楼,背后掌柜势力极大,酒楼开遍整个大周,饭菜好吃,房间舒适,除了价格高这个缺点外,唯一让人苦恼的便是店里跑堂的小二过于热情。
对于乐永宁这种爱吃却又不善于交际的人来说,若不是福隆酒楼里的饭菜,无论在何处都是当地首屈一指的美味,乐永宁真想避开去别处……
“好咧!”小二热情洋溢的声音高亢无比,尾音拉长好似见到乐永宁一行人便无比欢喜:“客官楼上请,客官小心脚下台阶……”
依然是两个相邻的房间,乐永宁站在门头探头瞧了一眼屋内,便转向风弄影声道:“你先歇息一下,等过一会儿到了饭点咱们再一起去楼下用膳,今日好好休整一下,明日上崂山,拜访崂山派。”
“好。”风弄影柔柔地应了一声,与红娟一起走进了房间,站在门里看着乐永宁走进隔壁的屋子里,红娟才关上门。
风弄影一下子便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嫌弃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吩咐道:“昨日居然有小虫子趁我睡着了爬到我的衣服上,我要沐浴好好洗一洗!”
“好。”红娟笑着应道:“主人,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去帮你要水。”
风弄影立即挥手,示意红娟赶快。
红娟退了下去,直接找到店中掌柜,风弄影的要求立即安排妥当。
不到半个时辰,簇新的浴桶送了过来,里倒了大半桶热水,冒着滚滚热气的水让整个房间都布满了雾气。
风弄影泡在浴桶里,忍不住舒适的长叹了一声,泡了小半个时辰,才从浴桶里出来。
红娟将包裹丢在外间的软塌上,风弄影赤裸着身体浑身布满了水汽走了过去,一路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他将包裹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他的衣服,烟云锦的那套换洗下来,今日没得挑,只能穿剩下那套白鹭羽的了。
风弄影套上亵裤,刚打算穿上中衣,就看到里面那个精致的,绣着蝶戏牡丹的白色锦缎肚兜。
虽然红娟一再说穿着不舒服,又紧又勒非常难受,但是风弄影心中总有几分不信,但红娟说的也有道理,穿在里头的又没有人能看见,穿不穿也无所谓吧……
思索了一瞬,最后风弄影还是慢慢将手伸向了那件肚兜。
看着手中不规则六边形布块,四角缝了长长的带子,风弄影眉头皱起,有些为难:这玩意到底怎么穿,六边都差不多长,怎么才能分个上下左右呢?
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风弄影凭借着肚兜上的绣花终于分清了上下,两条带子系在勃颈上,另外两条系在腰背处。
穿好后,风弄影自觉没有穿戴错,但他的心中却有几分后悔。果真如红娟所言,又紧又勒一点也不舒服。
“风儿……风儿在吗?”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与乐永宁的呼唤声:“风儿出了什么事了吗?”
见屋中没有回应,门外的乐永宁忽然有些急了,虽然那些山匪只敢在人烟稀少出为非作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潜入城中……
越想乐永宁心中便越发担忧,他手掌拍门的声音不由得加大,语气也焦急了起来:“风儿……风儿!你在吗?”
“在…在……我在!”门里的风弄影立即应了一声,连忙伸手解着身上的带子,一边慌乱的回应道:“你等等,我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