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哥哥,太后娘娘!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什么的——”白浅月想要为自己辩解。
这怎么就奢靡了!
明明这点东西,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
虽然这都是她挑选的最好的了,但是,花的银钱根本就不算多!
但白浅月话才刚说到一半,坐在席间的白忠,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再也坐不住了。
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白忠赶紧高呼一声:
“皇上、太后!”
猛地就打断了白浅月未说出的话!
白忠几步走到厉玄琰和太后的面前,抱手作揖,态度恭敬有礼:
“让太后和皇上见笑了。说来也怪浅月这孩子不懂事,说什么除夕宴这样重大的场合,非常重要。
她虽然只是小小一个臣女,但严格来算,毕竟还是太后的侄女。浅月不想落了太后的面子,才这么冒冒失失地将家母留下的好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爹……你……”
白浅月不明白自己的爹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而且,怎么就是祖母留下的了?
她今日所有的一切,可都是她自己精心准备,花了大心思,费尽了心血的!
怎么能说成是祖母的呢!
这样,她还怎么让琰哥哥感受到她的一片苦心啊!
“你什么你,我在府上都说了,太后是宽厚之人,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
白忠自然是不会让白浅月继续开口的,他狠狠地盯了白浅月一眼,迫使她闭上嘴,不许再乱说一句。
他啊,还真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女儿!
怎么就这么扶不上墙呢!
明明他都将话头给引开了,还好死不死地要往火坑里面跳!
舒裕隆那事儿过了之后,他的权势大大增强。
虽然,大家口中都说将权力交到他手上,都是放心的。
但白忠知道,他们其实也在小心留意着他,生怕出了第二个舒裕隆。
所以,现在他可不能让自己落下任何的话头!
于是,白忠再次面色凝重地看了白浅月一眼,话有所指地开口:
“现在好了,说了你又不听!非要将祖母的东西翻出来!旁人都不知道对着你指指点点多久了……”
坐在一边的顾青萝眉毛微微一挑。
白忠口中所说的家母也好,祖母也好,都是在说白忠已经去世的母亲。
她家世显赫,是几代的贵族,家里有些奇珍异宝自然是不足为奇的。
白忠这话,显然就是说,白浅月今日身上穿的也好、戴的也好,都是过去祖辈的遗物。
便是再奢华奢靡,也轮不到旁人说上一句半句!
而这个旁人,自然就是指的她顾青萝了。
顾青萝坐在凤位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白忠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心里暗暗道:白忠果然是厉害。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想出一个最完美的借口,将自己给摘出去,绝不给他人留下一丁点的把柄!
说到底,白忠可是一个比白浅月要厉害得多的狠角色!
她可不能小瞧了他。
顾青萝眼睛转了转,又在白浅月那一身的花枝招展上下一打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怒也不恼地淡然开口:
“白姑娘有一个眼光独到的祖母,本宫好生羡慕啊。想起本宫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的祖母,更没有一个在几十年前,就能猜透今时今日京城姑娘喜好的祖母。这么想想,心底果然还有几分难过。”
白忠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看向顾青萝的目光,忽然间就多出了几分狠厉和探究。
他光顾着给浅月还有自己找一个借口,就没来得及深究自己说出来的话,其实大有漏洞。
而顾青萝却是一下子就点了出来,这个女人,这个陪伴在厉玄琰身侧的女人。
果然是他的浅月比不上的!
的确。
就算他白忠把话说得天花乱坠,毕竟,几十年前的东西和现在的东西有了很大的改变。
便是白浅月身上用来做衣服的蜀锦,也不过是最近十几年来才兴起的。
过去,大家多喜欢江南的布料,谁会想起用西南地方的蜀锦来制衣服啊!
所以,顾青萝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症结。
什么祖母的遗物,全部都是借口!
这个道理,白浅月却没有想明白。
听到顾青萝说的话,她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既然祖母是顾青萝的痛处,她自然是会抓住这个痛处狠狠地踩上一脚的!
于是,白浅月低下头,动作细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装作“不经意”地说:
“嗯,过去祖母确实很疼我,但凡有什么我觉得好看的东西,还不用我开口,祖母就会主动买过我了,甚至还会另外买上好几件,她觉得我会喜欢的东西回来。”
白浅月一通话说完,不仅是顾青萝,便是太后、白忠,还有厉玄琰都有些愣住了。
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但是,白浅月并没有看到他们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反倒越说越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