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元坤帝有些惊诧,随即掩饰地咳嗽起来,肩上大氅倏忽收紧:“好、好。”
徐锦融于是也没多说。那时自己年少气盛,不论大小场合,都习惯性抢他风头,以至于当时一直自视矜贵的贺琛都每每气得跳脚,也总针锋相对,总想让她出丑。
果真是幼稚的不行。不过既然他想的是那段时日里为数不多还算平和的时刻,她应该也不用顾虑太多。
可还是有些莫名的奇怪。
“我们和平相处时,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像前些日子,你也觉得,挺好的吧。”皇帝恢复镇定,抬眸看她反应,“是以我也不信是你。况且你侯府上下,和你们徐家一门,都系在你身上。你那堂弟徐淳平时跟你也不对付吧,你可知他现在停职禁在府中,每天都在写折子,每张折子都写着,堂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徐淳这个蠢家伙。徐锦融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如果你被治罪,这事不免牵连重大,徐家上下,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不是信我,又何故要治罪?”徐锦融摇了下头,她已经开始摸不清头脑,怀疑自己难道漏了什么没听进去了:“皇上你……究竟是何意?”
元坤帝嘴角动了动,好像在笑,神情里隐隐约约有某种倨傲之意,她看着越发奇怪,眉心越锁越紧。
“父皇赐你丹书铁券,不知是不是想到你迟早会出事,要提前给你脱罪。可他恐怕也想不到,如今纵使丹书铁券,也不足以赦免。”
“别担心,锦融,”他神色里笑意消散,冷凝下来,“我明日即可昭告天下,是异邦探子行刺构陷,元凶供认不讳,穆平侯无罪,徐家上下解禁复职,即刻返朝。随后择时征伐北狄,或是往北驱逐,或是清尽呼延列党羽,扶亲大昱的部落王上位,自此为我大昱属国,按岁朝贡。”
新皇登基,如今也不过一年,却是一个多事之秋。皇帝看着徐锦融犹疑的眸子,越发觉得天时地利人和,徐锦融此时洗尽罪名,又主最高军械机密,以她的功绩地位而入自己后宫,既可给新皇树威镇朝,又不失为一段民间佳话,再可还击北狄行刺之仇,建立新皇军功业绩,真是善哉,妙哉。
漆黑的眸色锐利而镇定,元坤帝背靠椅背,一派冷然从容,仿佛势在必得:“但你要先答应,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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