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连她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藏在绍兴这么久也没见到他暴露身份。
可是,居然才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被抓起来了?
张氏心中顿时起伏不定。
其实她之前也一直希望能够抓不到那个家伙,这样的话这些人有求于她,那么她能够得到的好处就很多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人抓住以后,她就是主谋,现在是她要求着别人,而不是别人要求着她!
“现在你已经没有条件可谈,明日人回来之后,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好好地交代清楚,第二反悔拒不交代。但聪明人该清楚如何选择才对。”
张氏咬牙:“我还有得选吗?”
“没有,因为你已经无路可选。如果你要反悔,也无济于事,有那个人在,再有之前别人的证明,这件案子楚原就已经胜了。但,你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张氏一急:“你什么意思,不准动我的孩子!”
“那么,要看你如何去做。”
顾渊面色冷凝,“好好想清楚,明日给答复。”
张氏眼见他离开,急道:“你要对我儿子干什么?”
顾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剩下的两个狱卒嘲笑道:“还能干嘛,让一两个人失踪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张氏脸色顿时惨白。
她不甘心,为何事情会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变成这样?
本来该死的不是楚原吗?
为何现在却是她在这里吃尽了苦头,忍受着痛苦,却要看着楚原沉冤得雪?
凭什么?
该死的顾渊,他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
“你好好想吧,咱们有的是手段弄死你那儿子女儿。”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以后对他们动手?万一你们对他们动手,我可怎么办?”
“你答应了,咱们干吗要对他们动手?我们侯爷做事向来一言九鼎。”
张氏低头,她知道自己没得选,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她要为自己的儿女,自己的家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否则的话,她宁愿自尽也要给他们添麻烦。
“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时间不等人。”
狱卒把她送回了脏乱的牢房。
张氏低着头一直没有出声,牢房里传来老鼠吱吱磕东西的声音,这声音开始让她惊慌,后来便也麻木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呆过这种可怕的地方,可是人总是最能适应的群体,很快,她就习惯了这个肮脏的环境,只因为身体的疼痛相对这些来说才是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现如今出去,一旦楚家知道了实情,她也是回不去了,破罐子破摔,即便她不承认也没用,再没有她的去处。
顾渊也许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否则不会管楚原的事。
这样的人,他既然一言九鼎,也不屑于耍什么花招欺骗她。
既然如此,她就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的儿女和家人铺一条路吧!
天色越渐发白,东方既白,雄鸡三唱,朝霞初升。
清晨,露珠还在花草上打转,叶子不堪承受其中,坠落下来,滴在刚好经过的金线绣蔷薇的绣鞋上,打湿了绣鞋。
“小姐,日头还早呢,鞋子都打湿了。”梅香嘀咕一句,手提着花篮,篮子里已经采了不少花瓣。
“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
楚惜情采了朵茉莉,抬头看了眼初升的朝阳,昨晚她一直没怎么睡好,早早便醒了。
今日便是第七天了,若是还没有消息,那么楚原可是真的要去京城了。
到时候再回来,真的不知道要多久了。
那时候她也得跟父亲一道去京城斡旋才能放心。
楚惜情愁眉不展,梅香见她柳眉微蹙,仿佛西子,劝慰道:“小姐别太担心了,我想小少爷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嗯。”
采了花回去,准备淘洗淘洗做了胭脂,才回了霏园,吃了饭,正准备把胭脂做了,就有老太太那边请她过去。
“怎么了?”老太太这几日心情不快,免了晨昏定省,大家都没去打扰她,现在突然找她过去,莫非出什么事?
“小姐,看老太太的意思,不像什么坏事。”
楚惜情心中一动,点点头,“那我这便过去。”
当即净了手就准备了过去。
刚到了荣寿堂,便见到老太太穿一袭品红的五福袄裙,满面红润,正跟座下的楚旭,和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那人穿一袭石青色云纹直缀,腰束宝剑,背对着楚惜情,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祖母。”
“惜情,快过来!”老太太欢快地喊了一声,把她叫到身边来,“这是威远侯的弟弟顾小将军。”
楚惜情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顾炎,这会子顾炎人模狗样的,打扮得英气勃勃,见到楚惜情,笑着道:“楚惜情我是见过的,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楚惜情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这好端端的,他跑来耍猴戏来了?
“顾将军客气了。祖母,您叫我来是?”
楚惜情不理会顾炎,把目光转向老太太和楚旭。
但见他们两人满面春风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大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由得心中激动起来了。
“是不是楚原那里――”
“对,刚刚顾小将军来,说是已经在萧山那边抓到人了。早上已经把人带回来了,现在威远侯那里正和知府大人审问,一会案情清楚明白了,就能开堂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