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 / 2)

赵老夫人连伤心的时间也没有,马上针对宁王的空城计实施第二套方案,调走大量的龙卫,准备一举攻下刑检司牢,并让赵承略指挥。赵承略执意提出,要求带一百个精锐的龙卫去永恩寺截持沈千染母子,他始终认为,想扭转这一役的战败,就得掐住宁王的七寸。

前方伏击的龙卫听到赵承略发出的啸声,瞬时万箭齐发,朝着山下官道上的两辆马上射去。

在沈千染一上轿,高漠就拉下了轿内的机关,四周的铁皮落下。沈千染坐在轿身的中央,她脸上神情冷静,甚至见不到慌乱。

轿外传来高溯的声音,“王妃放心,宁王安排周全,赵承恩想掳人,简直异想天开,殿下早就算计到了。就等着瓮中捉鳖。”

此时,轿身里已如铁桶,沈千染看不到外面的形情,只觉轿身晃得更加历害,耳边又频频传来刀剑与剑翎的碰撞声,低不可闻的闷哼声。马车依然疾速地向前进,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一只箭破车壁而进,甚至没有射在门窗上。如果不是听到这些动静,在马车内沈千染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轿中还有另一个暗卫,他闭着双眼聆听着四周,空气凝滞着,众人都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只觉得箭翎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少。那暗卫终于睁开眼,“两面山上早已布满宁王暗卫的弩队,沿路居高临下护送着这坐轿,个个箭术精湛。赵家的人别想近马车一寸。过了这个谷口,宁王就能收网了。”

沈千染忍着马车颠覆带来的眩晕感,抬眸看向作宁天赐打扮的高漠,“赐儿呢?有没有消息传来?”

“请王妃放心,世子很安全!”车驾上高漠冷冷地接了一句,“赵家在这关健的时候是不会动文家的人,只要世子到了城里,我们的人就会把世子平安送到宁王府。”宁天赐曾救过文志斌,宁王就是借这个情面,要求文家在这关健时候,把赐儿带离永恩寺。

文家是清流一派的代表,与宁王向来没有过多来往。也由于此,赵家的人对他文家的人也没有防惫。

所以,宁王一开始就谋算好,在接赐儿到永恩寺时,就顺便把文绣一起接来,给文家一个来永恩寺接人的理由。

在方才的山口中,文志斌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小家伙带离了赵承略设下的埋伏区。

沈千染看着眼前长相有八成是“小赐儿”模样的高漠,嘴巴张开时,却是一口成人之音,别扭地转过了首。

难怪当初高漠会成为兰亭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原来他会缩骨功,不到片刻时间,就能把自已身形变若孩童。

高漠也不想搭理沈千染,在宁王原计划中,沈千染是应该易容成丫环的模样陪着宁天赐离开。是沈千染坚决不肯,她说她和水玉水月水荷三人身形差距不小,她担心被埋在深处的赵家的人瞧出,反而给赐儿带来了危险,所以,她执意要冒这个险。

可她不知,由于她的任性,宁王要下多少的精力,护她全身而退!光着两边的弩队,就是抽走了原伏在刑检司死牢附近的最精锐的暗卫。

马车到分叉口时,高漠淡淡地看了沈千染一眼,“下车!”猛地击向轿中的暗门,铁皮应声弹上,水玉抢先下轿,扶着沈千染下了马车。

沈千染知道,此时地形宽阔,已经不宜留在马车中。

在马鸣声中,水玉抱着沈千染,带着她疾驰而去,身后是隐隐约约传来刀剑的碰撞声,夹杂着闷哼。

马儿疾速带着三人,近城门时,高漠猛伸出手暗中控住了缰绳,压低声线,“前面有不对劲!”话未落,前方城门口正摆摊的面姓猛地抽出剑朝他们冲来。

“还是赵家的?”她身前是易了容的高漠,缩紧的骨格一直顶在她的胸口处,压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眼角扫过,尽是一些百姓衣着的人,执刀持剑向着自已方向猛杀过来。

“放心吧,有我护着,一定能过!”想不到赵家人的人这么狡猾,既使他们过了赵承略的伏击区,等待他们的还有暗杀,赵家让龙卫混到了百姓群中,让他们防不胜防。

锐物刺穿肉体的闷重声音响时时绕在沈千染的耳边,但她并没有多大恐惧感,她相信,高漠一定能护她周全,否则兰亭不可能将她再次托付给他。

猛地,一声冲天的长声马哮,沈千染感到整个身躯被往上一带,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左边倾倒而下。

隐隐感到有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自已的脸上,一股血腥味道传入鼻息,熏得几欲作呕,她手脚都有些冰凉发僵,而心跳,也变得加速。

“王妃抱紧,别松手。”高漠带着安抚的声音低喝一声,抱着沈千染跃下马,随手抢过一把剑,反手一刺,将突然上前袭击的暗卫一刀砍下脑袋,这个宁王暗卫侍机很好久方靠身,正准备一举拿下时,根本料不到“宁天赐”竟是假的。

高漠唇边那抹温和倏化冷笑,恍凝寒云覆阳,“藏不住了吧?身为宁王的暗卫,竟然背叛宁王!”从皇宫暗卫被剿开始,兰亭就知道暗卫中也有赵家的人,所以,在这一役中,为以防万一,便让高漠易容易宁天赐,护在了沈千染的身边。

高漠本来对沈千染的执着冒这个险极为不屑,此时方知,赵家的人竟混进了护卫沈千染的暗卫中,若非沈千染执意要亲自过这道关,很可能易了容的沈千染是无法混关的。

五岭山,刑检司死牢。

赵家的龙卫攻入刑检司死牢时,已死伤过半,大部份是被牢中带着毒的暗器所伤,有的甚至没进入死牢,就被牢外栽种的毒草所伤。

义净被几个龙卫抬出时,扔在了一辆的缓行的马车上,他的身后有一个笼子,从笼子间隔的细缝里可以瞧出,里面似乎蜷着一个人。

义净眯着单只眼从抖动的马车帐帘里瞧到外边的情况,沿路上,只见扶栏边,假山石上,碎石路上,所经之处,能放眼看到的,便是尸体,有牢头的、龙卫的、禁卫军,无一不是七窍流血,有些没死透的,还兀自挣扎着。

他四肢无法动弹,只能用唯一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知道,凭着这些龙卫决无法将他平安带离,他只是在侍机。

给赵十七托梦,让赵十七从赵德蓉手上拿到丹书铁卷,他就知道,凭着赵十七的能力,是无法顺顺利利将他带离这里,他要的仅仅是惊动赵家。

可他万没想到,赵家竟用了这种杀戮的办法。看来,赵家也是要反了。

“情况怎么样?”赵承威的声音显得很冷致,阳光下脸显得那么凝重。这是他平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凶险。

“很多,而且都训练有素,武功路式有些怪异!没有招式,全是一招致命的杀法。”龙卫头也没回,简短道:“前来支援的龙卫和赵家护卫军皆中埋伏。”

赵承威执剑居于马车前,马车抬着重达几吨的笼子,前行并不快。他得到赵老夫人的命令,万不得已下就杀死秦之遥,总之,不能让秦之遥落入兰家人的手上。否则,赵家就是反了这个天,也是后患无穷。

突然,赵承威听到远远一声喝令传来,直接不妙时,一声雷霆巨响,一时间,刺鼻的硫磺迷漫了整个山道,火光冲天,惨叫声,马儿被惊,嘶叫乱成一团。

外面厮杀声响成一片,义净无法动弹半分,只能凝神念着佛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进了马车之中,他睁开一只眼,看到了赵承威将剑拨出,似乎想杀死笼内的女子,只是那笼子的缝隙很小,他的剑身又太宽卡在了那。

义净轻喝一声,“别浪费时间杀她了,有时间不如救我,贫僧才有办法让赵家盘活这死局!”

赵承威心一惊,转过身触到义净的单眼,他赤红的眼,大口地喘气,脸上全是未干的血痕,“你现在连自动一下都不能,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你过来,贫僧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全身而退,附过耳来,贫僧这就传你脱身之策!”义净眸色不变,神情镇定,哑着声音吩咐。

赵承威想到义净毕晚是方外之人,与赵家关系非浅,便不疑有他,附了耳过去,耳朵刚触及义净的唇瓣,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兰亭控下所有的局面,暗卫将昏迷的义净扔到了他的马下,兰亭从马身上一跃而下,飞足朝义净的太阳穴处狠狠一踢,深幽冷谧的眼瞳中此刻精光四射,“大师,梦该醒了!”

义净呻吟一声,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高高在上的兰亭,忍住方才那一脚带着了强烈眩晕,哑着声冷笑道,“既然被宁王殿下所擒,要杀要剐任凭宁王,我要是皱一个眉头,就不是赵家的子孙!”说完,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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