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德也不恼,面上带笑,“可不是,这次参加乡试的考生很多都很不错,续文能考中解元,足见他的本事。”
“是呢,表哥也只考了第三名。”
宋夫人听到这话,顺口便问:“那第二名是谁?”
许舒妤柔声答:“是一位叫尤寻远的公子,听说出自书香门第。”
“尤寻远?”宋夫人微微皱眉,这个“尤”姓有点耳熟啊。
宋修德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光芒。
“我想起来了,”宋夫人一拍手,看向宋修德,“老爷,当年睿王妃是不是......”
宋修德听言沉下脸,打断道:“夫人莫非忘了,此事不能多言。”
宋夫人撇撇嘴,“这里就我们一家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那也不可说,慎独二字夫人难道不知?”
“好啦,听老爷的......舒妤,我们说别的。”
许舒妤只当没听见刚才的话,继续和宋夫人闲聊,
宋夫人可能是之前太闷了,自从认了许舒妤当义女后,总是喜欢拉着她说话。
夜色渐深,等宋夫人累了要就寝,许舒妤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想起方才在饭桌的一幕,许舒妤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说起尤家后,义父的眼神明显不对。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禁忌,连提都不能提。
......
冯洛凌和陈慕良都不在国子监,温续文的生活过得更加规律了,天天宿舍,学堂,公厨三点一线。
等到休沐日,何顺照例在国子监门口等着温续文。
“公子,夫人正在宋府等您。”
温续文颔首,“那就去宋府,”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如他猜测的那般,一到宋府,宋修德就道:“今日还算是个好日子,你就现在拜师吧。”
温续文笑了,“义父,小婿可是第一次拜师,这么敷衍吗?”
“老夫还是第一次收徒呢,你觉得谁更吃亏?”
和宋修德斗嘴,温续文想赢还欠些火候。
于是,在宋夫人和许舒妤的见证下,温续文老老实实地跪下给宋修德奉茶。
“学生温续文请老师喝茶。”
宋修德接过茶押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下,沉声道:“老夫没什么规矩,入我门下,你只需谨记两点,第一不可欺师灭祖,第二不可心怀恶念。”
话音刚落,宋夫人就凑到许舒妤耳边,低声吐槽:“一点新意都没有,当年老爷拜师时,我爹就是这么说的。”
许舒妤低头闷笑。
也不知宋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并不大,却正好让几人都能听到。
若非温续文自控力还不错,他估计也得笑出来,就这样他表情也有些扭曲。
只有宋修德面不改色,说完要说的话,才让温续文起来。
同时,下人送过来一只锦盒,这是宋修德给温续文准备的见面礼。
温续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毛笔。
宋修德送出来的自然是精品,这是三大名笔之一的湖笔,湖笔是出了名的经久耐用,质量非常好。
读书之人对文房四宝是没什么抵抗力的,温续文自然也不例外,笑道:“多谢义......老师,学生很喜欢。”
宋修德摆摆手,“你喜欢就好,另外称呼就不用变了,怎么习惯怎么来。”
他们既有翁婿之情也有师徒之谊,称呼上确实有些纠结。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在古代,老师和父亲其实是同样的亲近。
欺师灭祖的人,会被人狠狠地唾弃。
不过,现在有宋修德开口,温续文也就不用改称呼了。
拜完师,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宋夫人笑道:“现在好了,老爷总算后继有人了。”
宋夫人认了许舒妤当义女,现在温续文又拜了宋修德为师,在宋夫人看来,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今后小婿若是惹了义父生气,还请义母多替小婿求求情。”
听言,宋夫人还没说什么,宋修德便笑骂:“臭小子,才第一天拜师,就想着惹老夫生气,胆子够大啊。”
温续文也不怵他,一副惫懒样,“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宋修德摇摇头,“都是已经成家,马上就要进入朝堂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欠打的样子,你也不怕舒妤嫌弃你。”
温续文很是自信,“义父放心,娘子不会嫌弃我的。”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夫有说担心你吗?”宋修德嗤笑。
温续文脸色一僵,许舒妤很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