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愚一窒,半晌后才尴尬道:“本王已有婚约在身。”
西辽国师显然不知此事,微微一愣后,失笑道:“是么?还是莽撞了啊!也罢,既然如此,只能说是你们二人有缘无分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这位西辽国师出现以后,姚若愚总是感觉内心说不出的怪异,所以哪怕明知道对方是许烜熔的师父,哪怕对方始终笑意盈盈,自己也依然提不起半点好感。
看见他面色警惕,西辽国师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和萧狮虎颔首一礼后,就迅速离开了。
待得西辽国师离开,姚若愚忽然看向萧狮虎,问道:“还不知贵国国师名讳?”
萧狮虎正看着旁边嘻嘻哈哈跑过的几名孩童,闻言皱眉,不耐道:“国师来历神秘,先帝在位时候就已经是我大辽国师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姓朱。”
“朱?”姚若愚眯起眼眸,不知为何,他心头竟是微微触动,仿佛这个“朱”字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可是仔细思忖了良久,却又得不出什么结论。
见他发愣,萧狮虎有些不耐烦,冷淡道:“百合教逛过了,殿下还想去哪儿?”
此时才临近中午,姚若愚想了想,让萧狮虎带路去了宫帐军的营盘,参观了这支独属于女帝的扈从亲卫,其中人人尽是四境,披银甲,跨巨狼,奔纵之际如一道道雪白的浪花不断翻腾向前,煞是好看。
西辽位置偏僻,独处于关外,所以在中土一带名气不算太响亮,真正说起来算是有名的,除了女帝萧绰外,就是锦绣榜第五,以兵法军略名震华夏的女军神了。
不过就萧狮虎所说,这位女军神常年坐镇在西辽和大金的边境,基本上每年只有年关时分才会返回国都一次。好在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只要再等待个二十来天,姚若愚就能见到她了。
西辽毕竟是关外,土地固然辽阔,但是物资确实匮乏无比,连带着城中风光也不如关内城池那样繁荣富饶,姚若愚逛了半天委实是提不起精神,最后干脆找萧狮虎要了间屋子,独自修炼去了。
自得到《奕剑道》后,姚若愚对于剑道的感悟如一人在全封闭的屋子内徘徊许久,忽然发现一扇窗并将之推开,看见了崭新的天地一样有了巨大的升华。
步入屋子,姚若愚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监视的机关后,他小心翼翼地在屋子四周布置了一座屏蔽灵阵,然后取出镇仙剑参悟起了剑道。
日升月落,转眼间屋外已经连续四次日月更换,不过身处屋内的姚若愚却不知外面时间流逝,四日修行虽然对他增益不大,但是他和镇仙剑之间的契合度却有了明显的增长。
当天入夜后,姚若愚正在借助月光淬炼心魂,布置在屋外的灵阵忽地一阵晃动,观察其震动幅度,明显是有人刻意触动灵阵来惊动他。
将心魂收回紫府,姚若愚睁开眼睛,看向屋外并随手一挥,灵阵边缘顿时分出一条通道,同时屋门无风自开,使得姚若愚一眼就望见了屋外的那名紫衣青年。
华夏大地,身穿紫衣者不少,可是仅有此人能够穿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尊贵霸气。
瞧见此人,姚若愚眼神一冷,随即失笑道:“有意思,敢孤身一人入西辽皇宫,丁少胆魄不输当年啊?”
丁言志心知对方说的是当年自己于乱军中劫走许烜熔之事,笑了笑,也不去搭茬,径直从灵阵通道中步入屋子,看他身形步伐,端的是闲庭信步,从容无比。
入屋后,丁言志看了看四周,姚若愚冷笑道:“放心,我检查过,没有监视的。”
“你检查过所以才不能放心啊!”丁言志淡淡地说了句,呛得姚若愚脸色顿时涨如猪肝,气的差点没直接拔剑砍过去。
以灵识仔细扫描了一遍,丁言志满意地点点头,肃然道:“这次来找你只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尽早找机会离开西辽。”
姚若愚闻言一怔,皱眉道:“为什么?”
丁言志凝视着他,缓缓道:“大金明天将会起四十万大军全力攻伐西辽,领军的有金帝完颜第一、元帅完颜凶、天位大将军完颜悍,西辽绝对抵挡不住,最多一个月时间,此地就会被四十万金国精锐团团包围。”
姚若愚闻言骇然失色,不禁起身看向他,良久后才收敛惊色,轻笑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关押在这儿?”
看见他笑意浅淡,丁言志微愣,随即皱眉道:“重要么?”
“重要啊!”姚若愚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是因为关心么?”
“别恶心了,我又不跟你和蔡旭东一样搞基,”丁言志眼角微微抽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过当年既然一起在学生会奋斗过,那么这段情谊也终究需要了结。”
“所以这次报信就是为了了结过去,以后能够彻底全力争斗了么?”姚若愚眸底划过几分苦涩,倏然哈哈一笑,一把抓起身旁瓷碗掷过去,怒骂道,“滚!了结情谊?当年学生会并肩奋斗的种种,你能忘记,老子忘不记,你想了结?我偏偏不让你了结,滚吧!”
丁言志眼中浮起几分怒色,想要说话,姚若愚直接按住镇仙剑剑柄,一缕剑气泄出,惊得丁言志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地看向这口天生杀器。
半晌后,丁言志轻轻颔首,淡然道:“不要后悔。”言罢,他转身就出了屋子,姚若愚也不阻拦,分开灵阵,任由对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