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军分为两股,列阵于前后两端,将冰泉军的灵师们拱卫在中间,彼此相距数里,阵型遥遥望去好似一条长蛇,穿行过三晋大地,很快已经进入到了陕北地界。
楚狂谋问过沿途村庄的百姓,得知文艺军数日前已经离开,他心头担忧许烜熔等人会故意劫掠、屠杀,所以赶紧率领大军加快脚步,追在文艺军后头。
数日长途跋涉,翡翠军、冰泉军已经抵达了延州一带,此地临近关中,多是山岭崎岖,哪怕阳谷军上下个个精锐,翻越这种险恶地形也极为困难,以至于阵线一点点地拉长、弯曲、分散。
因为山路太过崎岖,罗荣躺着的马车颠簸不断,把他这老胳膊老腿颠得是差点没散了架,龇牙咧嘴着,心头对文艺军的恨意都重了几分。
当年他和石敏、楚麒之率军进攻合州,三人联手却敌不过只有三境的姚若愚,此事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哪怕是后来姚若愚妖剑之名雄起于西部,他们几人的战败被世人视作理所当然,可是对于罗荣来说,这件事情仍然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所以后来北伐期间,他才会多次针对文艺军而不惜得罪张子强。
这次要不是为了追赶文艺军,楚狂谋、楚狂铮、楚狂艺也不会这么赶路,他也用不着被这么折磨,满腔怨气自然都对准了文邦。
抓起一颗苹果狠狠咬了口,罗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尽是阴沉,咬牙道:“瓜皮儿,等老子回去喽,一定要让王爷带兵平了你们文邦,个哈皮……”
“要不是上了半年大学,我还真的听不懂你个糟老头子在说点什么。”
懒洋洋的笑声忽然在车厢里响起,罗荣身躯一僵,还没回头,就听那人笑道:“别动!要不然老子这一剑就要戳进来咯!”
感觉到后背那缕凉意,罗荣张了张嘴巴,涩声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夫是阳谷军团冰泉军冰纹营的营将,你要是求……”
不等他说完,那人已经笑道:“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刚刚不是说要让楚狂歌平了我们大文么?怎么现在这么怂?”
讪笑了声,罗荣额头上满是汗水,正要说话,就觉心口一痛,一截雪亮的剑锋自他胸口一穿而出。
瞪大眼睛,罗荣刚想痛苦地哀嚎起来,后颈蓦地一疼,即将冲出喉咙的惨嚎声立时被压了回去,连抽搐翻滚都做不到,只能够僵直地坐在原地,感受着生机从体内一点点逝去。
缓缓抽回剑锋,盘膝坐在罗荣背后的年轻男子笑容冰冷,忽地屈指一弹剑锋,轻笑道:“不愧是我幽螭一脉的传承至宝,杀人不见血,好剑呐!”
幽螭一脉!幽螭剑!范迪飞!
看了眼已经彻底死去的罗荣,范迪飞收剑回鞘,笑眯眯地把帘子掀开一条缝隙,看了外面几眼后,他才缩回脑袋,喃喃道:“三、二、一……”
话音方落,车厢外忽然响起一阵近乎疯狂的欢笑声,一波又一波的爆炸声接连从四周响起,疯狂的爆炸使得整片山脉都在剧烈摇晃。
“敌袭!”
数名营将见状纷纷惊呼出声,只是此时他们正在翻越一座山谷,大军被狭窄的道路完全挤压成了一条线,莫说是回去帮忙,就算是想要看到那名袭击者都非常艰难。
“何方贼子,胆敢袭击我阳谷军团!”
陡然只听一声怒喝,楚狂谋驾驭水汽一跃而起,掠过数百丈高空,扑向那名袭击者。
那袭击者是名个头不高的年轻女子,小圆脸上满是花花绿绿的颜料,手持一架鱼骨形状的枪弩,也不知她修炼了什么秘法,每一击都如火炮轰击,炸得阳谷军众人损失惨重。
看见楚狂谋凝聚出无数冰锥冲击过来,那女子将枪弩往后背一挂,手脚并用,宛如壁虎般沿着山壁急速爬行。
她的身法极为了得,明明是近乎陡峭竖立的山壁,她非但能徒手攀爬在上,更是灵活无比。
楚狂谋的冰锥乍一看密密麻麻,那女子却能在其中随意穿行,丝毫不见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