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烟波楼】第六卷:竹林战曲燃羌笛第一章:淮南雪
作者:子龙翼德
20190310
字数:10,580字
第六卷:竹林战曲燃羌笛
第一章:淮南雪
写在前面:好久没有写前言了,这里强调一下,接下来两章算是我个人觉得
烽火目前为止写得最好的一场戏,计划18天左右两章一起连更,还望大家耐心等
待。
东瀛北岛,正是樱花散落的季节,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便在一处庭院中奔走
跳跃,手中一把武士长剑轻盈舞动,连带着那身衣物怀中的十字暗镖,端的是迅
捷如风,挥洒自如。细看这黑衣女子,身量不算太高,但却生得娇小灵动,以黑
巾蒙面,那露在外头闪烁着的大眼睛却更添了几分魅惑之感,长刃翻飞,好似在
那樱花树下起舞一般,将那漫天的樱花挑起,直至最后一剑收式,那剑身之上布
满白色樱花,甚是齐整动人。
「清子,你的功夫又有长进了。」一位黑袍老者缓缓自庭中走出,语声甚是
慈爱。
「老师。」这被唤作清子的女子立刻单膝跪地,将那武士长剑竖于地上,臻
首一点,庄重的行起礼来。
「今日大明派来的使者便到了,你与我一齐去见见罢。」这老者便是东瀛国
伊贺派的现任门主—柳生次郎,作为以拥护天皇为己任的伊贺派眼下并不好过,
大将军德川甫仁谋反在即,屡次派人刺杀天皇,若没有伊贺派的誓死守护,这年
仅七岁的昭德小天皇怕是早已死了多次了,而面对德川家的进攻,伊贺派终是难
以持续抵挡,只好求助于大明,今日海岸传来消息,已有大明的使臣上岸了。
这师徒二人走出庭院,沿着密林走了一圈,却是寻得密林深处的一处寺庙,
这寺庙虽是藏得隐秘,此刻却是重兵把守,这群守卫自然是认得柳生师徒,见他
师徒前来,当即迎上前去:「柳生门主,您总算来了,那中原人甚是嚣张,陛下
有些招架不住。」
「哦?」柳生次郎面露疑惑之色,领着清子前往,却见着寺中侍卫均露紧张
之色,各自站成一个圈,将小天皇挡在身后,而将中间两人紧紧围住,这中间两
人,一个与他一样黑袍,眼神深邃,神秘莫测,一个却是一身肥膘,比那东京演
武场里的角斗士还要强壮几分。
「门主你来得正好,这人好生无礼。」昭德小天皇见柳生前来,当即唤道。
「你便是大明来的使臣?」柳生次郎幼时曾于中原游历,却是懂些汉话。
「教主,终于有个不说鸟语的了。」苍生妒哈哈一笑,朝着柳生喊话道:
「我们便是来自中原的摩尼教,这位是我们的教主。」
「哦?摩尼教?」柳生次郎却是未听说过,来人虽非朝廷中人,但见这二人
气势,心知必是高手,当即恭敬道:「教主阁下,这位便是我东瀛天皇陛下,在
下是伊贺派门主柳生次郎。」
夜十方亦是稍稍躬身,朝着小天皇微微一拜:「夜十方拜见天皇陛下,」旋
即又起身朝着柳生次郎笑道:「柳生门主,在下此来,便是为了替东瀛了却叛乱。」
「就凭你?」一直站在柳生身后的清子冷声道。
「哟,好漂亮的女娃。」苍生妒眼珠儿一转,却是才发现那站在柳生次郎身
后的清子,当即上前调笑道:「小姑娘可是看不起我摩尼教?」
「哼!」清子扭过头去,也不看他,苍生妒还欲再作纠缠,那柳生次郎却是
抢先一步,微微笑道:「却不知夜教主此次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此来东瀛,却只我与护法二人。」夜十方亦是笑容可掬,云淡风轻。
「这?」柳生次郎面露难色:「不瞒夜教主,眼下我东瀛国却是有些危急,
那德川甫仁,他,他手中有精兵五千,上忍三百,而我们,我们如今只剩不到两
百护卫了。」
「什么?你们东瀛国的叛乱就这么小家子气?」苍生妒倒是第一次听说东瀛
国的战事竟就只是这几千人马,当即捂嘴大笑。
「我东瀛虽是比不得中原兵强马壮,可,可您这两个人…」柳生次郎一边摇
头一边苦笑道。
「报!」正当柳生次郎焦急之时,却听得门外一阵喧嚣,一名守卫匆忙跑了
进来,朝着众人便是一番叽里呱啦,这寺中众人尽皆色变,显是有焦急之事,夜
十方稍稍探上前去,问道:「柳生门主,这外面?」
柳生次郎急道:「夜教主,此刻不是说话的地方,德川家的人找过来了,夜
教主您与陛下先撤,我率人引开他们。」
夜十方轻抚短须,哈哈一笑:「柳生门主但且歇息,夜十方此次来了,自然
是要办点事的。」旋即朝着苍生妒使了个眼色,苍生妒哈哈一笑,一个健步便向
着寺外走去。便在众人懵懂之际,屋外却是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柳生次郎与清
子互视一眼,满眼尽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匆匆行出寺来,却见那看似臃肿如猪的
苍生妒却有如猎豹一般轻盈迅捷,在那丛林之中奔走跳跃,身背一支满月长弓,
弯弓便是七箭齐发,出箭便是一阵哀嚎。
「大明果然神通广大啊!」柳生次郎大为赞叹,朝着夜十方正色一拜。
夜十方却是微微一笑:「依信上所言,陛下曾言能与我百名处子,可还算数?」
「算数,自然算数。」柳生次郎当即谄媚笑道:「我东瀛向来有为天皇遴选
处子的习俗,此刻宫中正有处子百名,可任由教主享用。」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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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总督府衙,天子临朝,百官觐见,萧启已在这龙椅之上坐了十余日了,
渐渐的,也已经习惯了这份高高在上的身份,此刻惊雪将军已然率兵东征淮南,
可那鬼方人却是要与淮南沆瀣一气,竟是要渡江而击,大举进犯南京。
叶清澜依然是站在百官之前,面色恬淡,静静的听着百官的言论。
前兵部尚书韩韬已然于前日病逝,这位于燕北之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老将
军即便是在临死之时也在高呼着「还朝」二字,着实令人唏嘘。此刻韩显就职兵
部侍郎,此刻正宣读着前方探报:「鬼方完颜铮起兵二十万,号称五十万大军,
屯兵寿春,正命人赶制船舶,欲渡江而击。」
「却不知这二十万人中,有多少是来自鬼方的铁骑,又有多少是我北朝的降
军?」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那刚刚升迁至吏部同知的吴越出列问道。
韩显正色以应:「据哨探回报,鬼方铁骑本只五万余人,剩余十五万当是我
北朝降军。」
「那依韩侍郎判断,鬼方人会如何布置?」叶清澜却是朝着韩显一笑,轻声
问道。
「回内相,在下估计鬼方早与那淮南杜伏勇暗通款曲,眼下屯兵于寿春,一
来靠近淮南,对惊雪将军平定淮南施压,二来可与淮南互为犄角,自长江入海口
处顺流而下,绕过我南京北岸,转从东面的金口瓜州上岸,对我南京合围,眼下
鬼方若是战船造好,必然直取南京。」
「竟是与老师所言一模一样。」萧启闻听着韩显的判断,这一番话竟是与昨
夜慕竹所说一模一样,当下倒是对韩显刮目相看,当即赞许道:「韩侍郎所言甚
是。」
叶清澜却是再问:「那韩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这?」韩显却是未料到这号称无所不能的慕竹会有此一问,当即楞了一下,
却见暮竹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的看着自己,似是眼中有所激励之意,当即深呼一
口气,郑重答道:「鬼方之兵,以骑兵为甚,别说水战,只怕全是连船都没坐过
的旱鸭子,故而此次鬼方大军所倚仗的,想来只有那十五万降军,降军虽是惧于
鬼方威势,可也受灵帝降诏所命,如今吾皇登基,续我大明国祚,正是天下思归
之时,因而未战之前,需要做到三点。」amp;amp;amp;amp;#xff44;amp;amp;amp;amp;#xff49;amp;amp;amp;amp;#xff59;amp;amp;amp;amp;#xff49;amp;amp;amp;amp;#xff42;amp;amp;amp;amp;#xff41;amp;amp;amp;amp;#xff4e;amp;amp;amp;amp;#xff5a;amp;amp;amp;amp;#xff48;amp;amp;amp;amp;#xff55;amp;amp;amp;amp;#xff0e;amp;amp;amp;amp;#xff43;amp;amp;amp;amp;#xff4f;amp;amp;amp;amp;#xff4d;
「愿闻其详?」萧启见他说得再理,当下也鼓励道。
「其一,陛下亲下诏书,赦免降军叛国之罪,对临阵倒戈者既往不咎;其二,
加固海岸线防守,将此战定于江上,以此扬长避短;其三,召回惊雪将军,有惊
雪将军的饮血营在,即便是让杜伏勇与鬼方汇合,我南京固若金汤。」韩显侃侃
而谈,说到惊雪之时,那眼神更是充满信心。
「不错。」叶清澜稍稍点头,却接着问道:「韩侍郎,你十五岁从军,如今
已有十年,禁军、府军、边军乃至饮血营你都有所统御,匈奴、鬼方乃至那摩尼
教妖人所唤之妖兵你亦都有对阵,十年一剑,惊雪临行之际曾言,这一战,该让
你为帅。」
韩显闻得惊雪之言,当即心中一震,只觉浑身都是勇气,当即跪倒叩首道:
「韩显定不负惊雪将军期望。」
「但是!」叶清澜却是又摇了摇头:「此战关乎我南明国运,若是依你之见,
当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惊雪将军与我早有计议,此战,不在水战!」
「这如何使得?」韩显急道:「那鬼方铁骑若是顺利渡江,这南京东面岂不
是一马平川,届时我南京将士岂非都成了他蹄下亡魂?」
这时吴越却是抢先一步:「韩将军,内相想必有自己的计议,莫非你还不相
信内相?」
韩显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多言,这叶清澜是何许人物,那是天下间最神秘的烟
波楼的楼主,这世上独一无二,得知可得天下的慕竹,又哪里会出错?
「既是如此,还请韩将军负责坚壁清野,修葺南京城墙一事。」
「韩显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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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苍生妒在哪里?」冰冷的声音直传心扉,寒彻入骨,而那冰冷的紫衣
剑正架在一位黑袍小道士身上。
「我,我不知道——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小道瞬间毙命,琴枫望着这
满地的尸首,丝毫未做停留,自燕京曾经的摩尼教据点走出,向着皇宫走去。
「说,苍生妒在哪里?」琴枫的声音越发的冰冷,那紫衣剑所传出来的杀气
直将这眼前的小太监吓得四肢发软。
「我,我不知道。——啊啊,大侠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这小太监只
觉那颈间已有血痕划破,当即再不敢隐瞒:「小人听说那位摩尼教的教主带着苍
护法去了淮南杜伏勇处。——啊!」语音才落,便又是一剑封喉,琴枫收剑入鞘,
转身向南。
淮南战场并不乐观,惊雪亲率两万南京府兵汇聚于此,可那杜伏勇徒有十万
淮南军却是依旧闭门不出,依仗着淮南水路曲折,广布水中陷阱,倒也让惊雪不
便进取。惊雪一身白袍,身上银甲闪烁,正独自静坐在大营之中,思索着破敌之
策:「这杜伏勇不愧为摩尼教三魔将之一,行军布阵颇有章法,此刻据水而守,
想必也是等着鬼方的援军。」
「报!南京急报。」惊雪思虑之间,便有近卫持信前来,惊雪展卷而读,略
作思索,忽然起身决定道:「撤兵!」
「果真撤了?」正值深夜,淮南水城之中,杜伏勇一身戎装,却是显得颇为
滑稽,这杜伏勇身高七尺,却又骨瘦如柴,又生得一双过膝长手,故而行伍之间
却是较之旁人更为悍勇,此人为摩尼教三魔将之一,以固守闻名于世,于鬼方入
侵之时召集手下摩尼教众起兵,竟是一举吞并淮南,因之经营有方,又有流浪百
姓慕名而来,眼下已成气候。但他终究不敢与惊雪为敌,且不说夜十方临行前一
再告诫,即便是没有教主与八荒长老的命令,他也绝不敢向惊雪用兵,善兵之人
最大的特点便是自知,杜伏勇曾于江岸之上远观惊雪布阵,只觉那营寨之间严丝
合缝,各寨紧密相连,所领之兵井然有序,若是偷袭,只怕还未出江面便被发觉,
若是强攻,只怕惊雪的两万府军顷刻间便化作两万『饮血』,要知道当初的饮血
也并非天生,而是惊雪练兵三月而成,有惊雪在,便有饮血营。
「回将军,据探子来报,是收到南京城的传讯后决定的,却是撤了。」
「哼,想来是那南京城畏惧鬼方之威,急着把她给调回去罢。」杜伏勇如是
想到,虽是避而未战,但能耗退天下第一名将惊雪,他也有些开怀,当即笑道:
「还是八荒长老的计策高明,待那烟波楼与鬼方人打个你死我活之时,再坐收渔
翁之利,哈哈,妙极!」
「叮」的一声剑吟传来,杜伏勇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杀意瞬间密布全身,
杜伏勇吓得赶紧往后一退,正坐在自己的帅椅之上。
「啊!啊!」两声惨叫传来,营帐之外的护卫瞬间毙命,琴枫走进营帐,见
得营帐之中只有杜伏勇与那传讯兵在,当即不再出剑,冷声问道:「说!苍生妒、
夜十方在哪里?」
「你,你是谁!」那传讯兵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却是凭着本能朝着琴枫
怒喝,琴枫甩手一剑,这小卒便化作两瓣,左右劈开而倒。
「紫衣剑?」杜伏勇征战半生从未如此胆寒,只觉这琴枫的杀气与生俱来,
有那杀尽苍生万物的胆魄,当即问道。
「说!苍生妒与夜十方在哪里?」琴枫再次发声,杀意更浓。
杜伏勇本该充满惧意的脸上却不知为何生出一抹微笑,虽是心中仍有惧意,
但他已不似先前一般慌乱:「早就听闻烟波楼高手众多,今日能有幸见得紫衣剑,
杜某心悦诚服!」
琴枫感受着他的惧意消失,心中已然猜到些什么,但却并未有所动作,她想
听他把话说完。
「但是陆某却不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之事,陆某是不屑做的,为将之道,
最重要的便是——未,雨,绸,缪!」那一声「缪」字还未落音,琴枫的剑已然
杀至,杜伏勇哈哈一笑,却是朝着帅椅一拍,竟是触发一道机关,那帅椅顷刻陷
入地中,琴枫还欲再追,却见那陷阱当即合整起来,琴枫猛地一剑斩下,那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