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狱卒们看到这样的一幕,早就捂着眼睛避开了。
天,太太太那个了吧!
片刻时间后,凤凌泷独自走进了关押初露的牢房。
牢房里添了灯烛,光线越发明亮。
初露双手紧紧抓着铁栏杆,望着外面。那一袭白色染黄的囚服在如此明亮的灯烛照耀下越发显出她的苍白与无力。
而凤凌泷,在灯烛下越发明艳耀眼。
“你有何话要与我说?”凤凌泷并未再走近一步,淡淡询问。
“请主子赐我一死。”初露一字一字说道。
凤凌泷一怔,显然,没想到她提出的竟是这个。
“我而今不是你主子,你唤我一声凌小姐吧。以你的罪名,本也不会存活多久了。”她说道。
初露摇头,惨笑道:“请小姐赐我一个痛快死,我多活一日便是多受一天的心罪。而且,小姐怕是根本不会明白,身为女囚,尤其是地位低下的女囚,是会遭到狱卒的凌|辱的。”
说到这,她的眼睛中慢慢渗出了一丝恐惧。
“小姐心善,赐我痛快死吧,我不想再受罪了。”
泪水,再次一涌而下。
凤凌泷抿抿唇,看向她,也有些不忍。
什么样的人都有,尤其是这个时代。
莫说是狱卒欺凌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而且是不可能被释放的女犯人,便是大家府第里,稍微有些权力的管事,也经常拿事欺凌无权无势的仆人。
“我知晓了。”她答道。
“多谢小姐!”初露伏身致谢,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欺凌你的是哪一个?”凤凌泷突然问道。
初露抬起惨兮兮的脸,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凤凌泷的声音无悲无喜:“凤家的人,再如何也不能由他人作|践。”
她纵然与初露再无关系,但初露还是凤家的家生子。
这些人欺初露,又何尝不是欺凤家无人?
初露心里大酸,低低抽泣起来。
是她,害了这个好主子。
“是,是姓黄的那个。”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好。”凤凌泷转身出去,在跨槛之际,又回头看了初露一眼,“一路走好。”
随后,她的身影消失在初露眼里。
远处的长凳上,两名狱卒正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服侍祁清绝,见凤凌泷走来,才赶紧退了下去。
“好了?”祁清绝行过来,上下检查凤凌泷可有什么不妥。
凤凌泷见左右无人,便伏到祁清绝身上,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赐初露死,还是麻烦祁清绝吧。若她来做,总是会让人怀疑今晚来探监的她。
祁清绝果真如刚才所说,没有多问一句,点头道:“交与我吧。”
处死一名罪恶深重的奴婢,对他来说是小事。因为这桩案子现在便由他负责。
当晚,夜深,初露便无声无息去了。
此事也被禀报到皇帝那里去了,不过祁清绝自然安排好了一切说词,皇帝也根本不在意。
而那名黄姓狱卒,是过了几日后才死在青楼里的小妓怀里。
这自然是凌风阁的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