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他们如何看不出王爷的心思?想要走近凌泷小姐,那种想法已经成了本能,只是他自己都未必感觉得到罢了。但凌泷小姐呢,反而像有旁的心思一样,眼里都没看到自家王爷。
而王爷因为此事,眼光变得更加黑沉了。
凤凌泷去严府走了一趟,让两名侍女将在东平带的一些特产送了,提出过两天有事要搬离严府的事。
自己的真实身份祁清绝已经知道了,她不知自己还能在京都呆上几天。
目前,她仍然借着严家表小姐的身份接待了宁雪金、席郁娟等一批得知她回来,前来见她的朋友。
东平发生的事也已传到了这里,大家纷纷谈论着,却不知道,面前含笑聆听的女孩子正是彭盈慧事件的始作俑者。
不必要说的事,她便也没再提起。
第二日傍晚,夏帝在宫里办了一场给定王的接风宴,实则,也是想借着这机会让官员们聚一聚,私下谈论些东平的轶事。
毕竟这些事不好放在朝堂晨会上去说的,也只能关起宫门娱乐娱乐了。
不出意外,贤妃怕凤凌泷不来,单独邀请了她。
凤凌泷自然是要去的。
她在回程的路上便考虑过所有事。
对她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暂时避风头,如,带着外公退出京城,去凌风阁,去梅花军基地。
可是,京城里还有个大皇子啊!他们可以走,大皇子祁正廉却走不了。而他们的荣辱,却又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她必须为这个太子表哥考虑考虑。
去皇宫的路上,望着夜幕渐下,凤凌泷再次将之前想过的事重新过了一遍。
祁浩瑞而今是真正失了爪牙的野兽,唯一能对祁正廉造成威胁的只有那个深藏不露的祁锦宇了。
如果祁锦宇当真是赵家内定的人选,那么这他这么多年的伪装可不容小觑。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谁都不知道他和赵家的关系呢。
她想做的是,首先打开祁锦宇紧闭的心。
一个人,只有受到了刺激,才会有感情的波动,才可能露出破绽。
今儿晚上,是个机会啊。
在距宫门一段距离时前,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定王的马车在前面,也才刚到,旁边还有一名官员家,应是在给定王让路。”风泠快步过来汇报前面的情况。
凤凌泷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素手挑起车帘,朝前方不远处看去。
果不其然,那辆黑色马车在雪亮的宫灯照耀下完全展形。祁清绝并不在马车上坐着,而是负手站在车旁,与一名官员模样的男人在寒喧,颇为投入的样子,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车辆与人已经堵塞了宫门口。
凤凌泷蹙蹙眉,说道:“等会儿吧。”
不过,半晌都没见双方有让开的意思。
凤凌泷抿了抿唇。
有什么话非要在宫门外说呢?非得这样堵着路说?她可不信。直觉告诉她,这是故意在怼她呢。
不一会儿,在她的马车后头又来了几家的车辆,了解了消息后也干等起来。
但这样等着可不是办法啊,不一会儿,便有人找凤凌泷了,让她去催促一下定王。
凤凌泷让人去回,要催自己催。
可这些人抓住她是定王师妹的事实,有这样的机会哪里肯自己出面得罪定王的?于是,他们联合起来,跑来找凤凌泷。见凤凌泷不同意,他们便吵着叫凤凌泷先给他们让路,因为凤凌泷的马车在他们前头。
凤凌泷被他们说烦了,便让风泠去找祁清绝。
祁清绝冲风泠点了点头,说很快就好。但实际上,风泠回来好久了,那边的谈话依然兴浓的样子。
看看那名官员吧,满面春风,耳脸胀得通红,看着祁清绝的眼睛直发光。这可是受到重用的激动与惊喜啊!他官到这个地位,与定王所说的话却不超过一个手掌。而今晚,竟然说了一大箩筐话了。
这简直就是天降馅饼啊!
石手站在阴暗处,望着这官员媚态横生的样子,撇了撇唇,心道,这人真特么捡便宜了。王爷拉着他说话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凌泷小姐亲自上前与他说话而已。瞧这人激动得什么似的。
想着,他转头看了几眼,蓦然间眼睛一亮。
凌泷小姐下马车了!
那身粉白色的裙子如夏日里的夜来香,浸着令人安心的感觉。
她走近了,闪耀的聚光灯下,小脸莹白如玉,丝毫不见前几日的憔翠,想来是做了什么保养。
太好了!
石手松了口气。
凤凌泷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朝这边遥遥施了一礼。
就在石手等她走近前时,女孩子却已转身,绕到了宫门守卫处。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凤凌泷带着风泠就这样进去了。
他张大了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可是皇宫首门啊!首门,离二门间有相当长的距离,而且没有宫里的代步车,靠双腿走过去的话,太难了!平常大家都是把马车停到二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