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景府外面,东平太子言笑晏晏地看着祁清绝,寒喧:“定王倒是得空,大夏新帝刚刚登基,不正是政务最为繁忙的时候?”
祁清绝面色平淡,声音也没有波澜:“小王不过一届闲散王爷,先帝在世时,临危受命,为新帝效力,如今新帝魄力非常,已能独当一面,小王自然得闲。倒是太子殿下,尚于东宫之中,应是与东平陛下学理朝政之时,怎得有空来此?”
东平太子笑道:“景家乃我东平股肱之尘,本宫亦来请教一番。”
二人话语平淡,却都暗藏锋芒。
这般针锋相对,旁边的景家人如何不知内幕?
昨天东平太子上门求取凤姝郡主的事早就传为美谈,而凤姝郡主与定王的一段过往也在府里传开。
这大夏定王忽然而至,恐怕是早早察觉出了什么,这下有好戏看了。
祁清绝与东平太子一路走进景府正厅,景松在半路上便迎到了二位。
一进厅,东平太子便含笑道:“景侯爷,今日凤姝郡主可在府上?”
景松干笑一声,道:“阿姝刚刚才起,太子请坐,定王请坐。”
“那倒不急。”东平太子一掀袍角,优雅地坐下,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啜了一口,道,“东平风光不错,凤姝郡主又是头一回在东平住,便可以住长点,待过了适应之期,本宫再领她到处走走,看看。“
门口正躲在一侧偷听的景月闻言撇了撇嘴。
这太子果真狡滑,用起了“拖“字诀。
祁清绝毕竟是大夏的定王,应不可能在东平常呆,他便要拖到他离开,再追求阿姝么?
景月也好奇那个聪明绝顶的定王会怎么反击,便将头再往前倾了倾。
跟在她后头来看情况的小丫没有听懂里面谈话的意思,急得抓住景月的衣角,也往前探着身子,却是一句不敢多问。
景松冲东平太子点点头,端的是侯爷的风范:“有劳太子挂心阿姝了。“又转头看向祁清绝,”倒是没有听到定王来东平的消息,有些诧异。“
祁清绝冲他略一拱手,慢条斯理地答道:“本王只是来看看阿姝,毕竟她是本王的师妹,没有本王的照拂,怕她在东平过得不好。“
他倒是直接。
景松心里一暖,笑道:“应当的。不过阿姝是我景家血脉,我景家自不会亏待了她去,定王放心。“
“那我便在景府叨扰几日了。“祁清绝站起,又行了个礼。
景松的脸皮抽了抽。
这是不请自住了?
东平太子的面色也微微僵了,没想到这传说中沉稳内敛的大夏定王竟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对,就是不要脸!人家还没请他住呢,他就要自请上府入住了。
换他东平太子,没道理也没办法做出这样的事。
东平太子感觉自己放在茶盏旁的手指开始抽筋。
祁清绝却一脸笑眯眯地望着景松,丝毫不当自己是外人。
景松愣了下,说道:“定王可以住在驿馆中。“
“这倒没事。”祁清绝并没有拒绝,而是道,“只是白天,恐怕要多在景府叨扰了。”
这下景松也没有话拒绝了,只能拿余光瞅了瞅东平太子漆黑一片的脸后,点了点头。
东平太子差点没绷住脸色,但还是忍住了,含笑道:“可否请阿姝出来一见?“
他也随着他们叫“阿姝“。
祁清绝转向他,掩住眼里的一丝幽芒,开口道:“太子不是来向景老爷子讨教政务的吗?怎的还在这里?”
东平太子内心干笑一声,说道:“政务自然有时间讨教,先见见郡主也不耽搁。”
景松见二人聊天这架势,忙说:“我去问问阿姝吧。”
他迅速逃离战场,只是一出门,便看到了偷听的景月和小丫。
由于殿内还有两个身份高贵之人,景松没有说话,只是向景月横了一眼。
景月忙拉着小丫的手先一步跑回花厅,添油加醋地把正厅内发生的事说了。说完后,景松也到了。
“就说我刚起,乏着呢,谁也不见。“凤凌泷已经用完早膳,放下碗,答了景月一句,起身向景松施礼。
“这样不见也不是办法,定王白天会呆在景府。“景松听到了她的回答,沉吟了一下,说道。
“叔叔好好招待他呗,他来见我,自然有他的办法,阿姝告退了。“凤凌泷说完冲小丫一招手,施施然离开。
景松愕然。
景月笑了,“爹,你糊涂了吗?你可别得罪了定王,人家现在可是阿姝的心头肉。听到没,阿姝让你好好招待呢,他俩的事,你就别干涉了!“
她可不傻,凤凌泷的心意还察觉不到?何况昨晚才旁观的一场大戏。
景松恍然大悟,忙回正厅把事情委婉地说了。
东平太子虽然气恼,却也没有法子。他是不好在景府久留,便起身告退。
出门后,他望向景府后园深处的方向,不由叹了口气。
自那晚赌场一别,他就没见过她了。
早知如此,当初景府的家宴,他就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