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前厅坐了下来。
凤隽言还握着凤凌泷的手,叨叨说着自己的不是,以及当年的危险。
能从大夏铁骑下逃离,自然没那么容易。
“都过去了,娘。”凤凌泷从私心里来说,对这个便宜娘亲并没有太多感情,但她对这个敢于私奔逃婚的古代女人却有着由衷的敬佩。
景盼看这叙旧有长篇大论之势,有些着急地提醒:“姐姐,田家的事……”
“田家的事不用着急。”坐在对面的祁清绝淡淡开口。
凤隽言这时才从迷茫中惊醒过来,留意到这个气度华贵的少年,乍一看,便愣住了。
“你是——祁家人!”她的语气转为肯定,直直地望着祁清绝。
这般贵气逼人,这般清冷如竹,这般与老定王相似的容貌……
“祁家人?”景盼与景归互看了一眼。
她们虽然没有见过明珠岛的主人,却知道,整个明珠岛都算是祁家的产业。这是家族管理下的岛屿。
这个气度不凡的少年,竟然是祁家的?
祁清绝长身而起,向凤隽言行礼,“小侄祁清绝见过伯母。”
“祁清绝?你是定王他留在大夏的血脉?”凤隽言不傻,相反她很聪敏,刚才只是被往事乱了心神。虽然她这么多年不问外事,却还是记得清楚,定王夫妇在福城并没有留下子嗣,只有一个儿子留在大夏。
眼前的少年与定王容貌极其相似,又没有听说福城有这样一个人,她做出了猜测。
“没错,小王已经继承了家父的王位,是大夏新一任定王。”祁清绝解释道。
凤隽言点头,明了。
“是我失言,当年的定王现在该称一声岛主。”
她只是习惯性地用了过去的称呼。
“不必客气。”祁清绝说着,瞟了眼凤凌泷,将后面那句“都是一家人”给吞了回去。
他还不敢这么狂妄。
凤隽言对刚回到身边的女儿可是十分关注,祁清绝这个眼神她没错过。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蓦然看向凤凌泷。
凤凌泷心里一跳,强作镇定。
“娘,怎么了?”她低声问。
“当年我离开凤家时你还小,你爷爷说了,我走了,就要让你留下来继承我的命运。阿姝,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凤隽言说着眼眶又红了,“但是当时,我没有任何办法。”
“娘,不怪你。”凤凌泷摇头。
怪?真正要怪的人也是死去的凤姝了。
“那为何你现在又说不用做皇后了?是换了人吗?”凤隽言问。
除了大夏皇帝去世这样江山易主的大事,海岛上很少有外界的信息,她也没敢打听过。
“这就说来话长了。”凤凌泷看了看四周,问,“娘,爹呢?”
唤出那个“爹”字,她还有些不习惯。
凤隽言忙笑道:“他去朋友家作客了,早就有人去叫啦,我叮嘱着下人,给他一个惊喜。他也念着你呢!”
凤凌泷点头,见无事,便将大夏的事三言两语说了,当然,她可没提祁清绝追求她的事。
但这里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二人一路从大夏而来,又是这般亲近,谁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
凤隽言心中对祁清绝甚是喜欢。
定王府门楣清贵,几任定王都是忠心向主、宠妻如命的主,如若不是定王府当年有家规,不得与世家联姻,她都可能会考虑下嫁入定王府了。
想到这,她突然转向祁清绝,含笑问:“我记得定王府的老祖宗定过规矩,说历任定王不可与世家联姻,可有此事?”
景盼与景归闻言,互看了一眼。
姜果然是老的辣,娘亲还是很聪明。
这话一问,便是在探这位祁家少年的心意了。
祁清绝十分有礼地答道:“回伯母的话,此条家规已在年前被小侄废除了。”
凤凌泷:“……”
她真想掩面遁走了。
瞧瞧这叫什么对话!这特么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两个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凤隽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比明媚,眼角都露出了鱼尾纹,彰显着她的年纪。